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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评、打击、生气,无论廖教授说什么,我都会痛彻心扉很受伤。
我不知道廖教授怎么定义上完课,如果是普通的课程表,那我下午三点就结束了,不过如果算上我在图书管打工值班,那就得等到六点之后。
我选择后者,如果那时廖教授已经下班回家或者临时有事,我就可以留言说自己来了但他不在,然后躲过这一世纪大劫难,或者叫世纪大羞辱。
没错,我这辈子从来没被老师叫过办公室!
到达廖教授办公室时,他正在等我。
当我说等时,我的意思就是等--没在看文件、没在书写、没在浏览电脑,没在玩手机、没在拉小提琴。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坐在书桌后的大椅子上,手肘撑在扶手,手指交叉,静静看着门。
我有点喘不过气,慢腾腾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喃喃道:“我早上忘了说上完课还要在图书管打工,刚好是今天,所以来得比较晚。”
这句话我本来想用铿锵有力的语调说出来,瞧吧,我有充足的理由违抗你的命令。
我心里甚至还有些暗自得意,你在课堂上如此羞辱我,我发个小脾气不是很正常的事儿么?
可不知怎么回事儿,他一句话不用说,只用一个眼神就让我败下阵来。
从嘴巴里出来的调子别说振振有辞,简直可以说是摇尾乞怜。
“郝彤,”廖教授没理睬我的解释,而是用危险而沉静的声音道:“我不能让你在我的课堂上炫耀摆显,这么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事实上,这很让人尴尬。你看到其他同学看你的眼神了吗?这就是你想要的名声?你想要的效果?”
我盯着桌面上的一处花纹图案,肠胃翻搅。
这次谈话比我想象的更糟,廖教授在教训我,对我所做的努力全盘否定,好像我是个淘气的孩子。
从来没人这样跟我说话,尤其是老师。
我的眼眶一热,感觉眼球变得湿润。
妈的,真是太好了,这正是我需要的--在廖教授面前表现得像个爱哭的孩子。
我使劲把泪水控制住,然后长长吸住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
因为太过刻意,整个身体都在晃动。
“回答我,”廖教授沉默了许久后说。
“不,”我低声回应,终于鼓起勇气看向他。
廖教授倒并不显得生气,他看起来……也许是失望,或者别的什么,某种转瞬即逝、难以言喻的情绪。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在努力啊!”我一肚子委屈,声音也控制不住提高了些,“我以为你想让我好好学习呢。”
“我希望所有的学生都能认真学习,郝彤。”廖教授的身体稍稍前探,说道:“如果你在课堂上继续像今天一样,他们没办法上我的课。”
我更加委屈,这股情绪又转瞬变成不满、再变成愤怒,在胸中绕了一圈又一圈,然后跑到喉咙。
我张开嘴说出根本没过脑子的话,“怪不得大家都讨厌你。”
廖教授转移目光,沉默下来。
我以为他会站起来对着我大喊大叫,指着门命令我从办公室滚出去。
然而他没有,只是坐在那里,非常安静,好像我真的说中他的忌讳,找到最好的办法惩罚他。
良久,廖教授再次看向我,“你讨厌我吗?”
“我几乎不认识你,”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不是答案。”
“我讨厌你有时给我的感觉,”话一出来,我就后悔了。
廖教授的下巴抽搐,轻轻说道:“好吧,我很抱歉,我从来没打算让你有任何感觉,除了关于数据分析与统计推断这门课是否能教得让学生满意。”
“真的吗?”我反问道,声音有点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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