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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铃儿慌乱地胡乱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衫就往身上套,余光瞥见小毒物倒是衣衫齐楚的模样,只是衣领被她扯得松散了些罢了,牙根不由咬了咬,气的。所幸杨大娘没有追问,又因天色实在太晚,将他们赶回了屋叮嘱了几句便打着呵欠回了自己屋内。
江铃儿耳听杨大娘房门合上的声音,抱起一旁的薄被正要去门外像往常一样席地而睡时,小毒物却率先一步踏出屋,阴着脸匆匆丢下一句话:
“回屋睡去。”
“砰”的一声,门合上了。
江铃儿:“……”
江铃儿抱着薄被杏眼飞快眨了眨,呆在原地怔松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啊”了一声,了然了。
她记起小毒物说过的,即便是他也需将颜面上的蛊虫逼出来,因为天然被小毒物身上的冥火所吸引,她能感觉到小毒物就离她不远处,虽然此刻不知道在哪儿逼出毒素,但定离她不远。这么一想心下稍安,紧绷了大半夜的神经顿松,困顿便袭了过来。
她当然不会上小毒物的床,而是在床下打了地铺,方才整理好囫囵套在身上的衣衫,将腰带紧紧一束蓦的轻嘶了一声,眉头登时蹙了起来。
她瞥了眼静悄悄的四周,静得只有蜡烛燃烧得极轻微的声音,她微微松了口气转而眼帘微垂盯着胸前瞧了一会儿,指尖顿了下还是将腰带解了,将合拢严密的衣衫又掀了开,只见烛火暖融的光好似在她纤细的身子上镀了层蜜,只见精致的锁骨下、隆起的山丘上布满了青红,甚至那处还有紫红的牙印……
江铃儿不过看了一眼,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很快又将衣襟合拢了,然衣襟磨蹭到那处又痛得她轻嘶了一声。
她终忍不住,咬牙暗骂道:
“……属狗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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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被骂的某人骤然打了个喷嚏:
“哈——欠!”
到底是寒凉的深更半夜,尤其冰凉的溪水拍打在脸上还是叫人有些受不住,然而少年人却仿佛感受不到丝毫寒冷,甚至赤着胸膛走进了溪水中,整个人都沉浸在冷的出奇的溪水里。
许久许久才骤然从水底探出身子,剧烈喘息之余长发湿漉漉的像水草一般吸附在身上,余光瞥见水面上挂着水珠面容苍白的自己,墨瞳仍然却仍有一丝残余的情欲未褪……
在挣扎、在汹涌、在嘲笑他的失控、他的无能,他的缴械投降。
苍白的昳丽的俊容有一瞬间扭曲,手背骤然暴起数根青筋猛地一拳将水上浮影砸个一干二净!
你小子……别落在我手上!!!……
转眼最热的三伏天过去了,昨夜日月堡一行人前脚刚走后脚就下了场暴雨。
暴雨之后带来久违的凉意,竟然不知不觉,立秋了。
在江铃儿醒来时,小毒物早就回来了喝着杨大娘煮好的粥,江铃儿瞥了眼纹丝不动的被褥,顿了下,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也落了座。纪云舒一行人走就走吧,还把偶人顺走了,兼之昨夜……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清晨难得放了一次假,可不过才歇了一会儿,自双手开始浑身像蚂蚁在爬一样焦躁起来。
偶人丢了没关系,她可以对着树桩打、可以跟着麻雀乌鸦等等飞禽练腿法、大不了蒙眼和自己左右手互博……总之可以练得太多了!
她一刻也不想、不肯甚至不能停下来,因为只有争分夺秒才能将以前丢失的浪费的时间都抢回来!
这么一想竟片刻都等不得,囫囵灌下一碗白粥就想去练武,然而对面幽幽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制止了她:
“准备下,三日后离开。”
江铃儿愣了下差点呛着,拍了半天胸脯才勉强将喉头的白粥咽下去,霍然起身双手撑在案桌上,俯身盯着面前人,杏眼圆鼓鼓的:
“离开……哪儿?”
小毒物慢条斯理饮下最后一口粥才施施然放下碗,闻言好像看白痴一样抬眸觑了她一眼,不过抬眸先看到的是眼前人挺立胸脯前赫然沾染的白米粒,粥水濡湿了一点内衫,两人相距不过案上的方寸之间,他极细微的一怔后不自然的偏过眼神,盯着窗外雨水顺着林叶滴落在地,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温热白粥入腹,方才轻嗤了声:
“还能离开哪儿?难不成在这小山村呆一辈子?”
江铃儿闻言一顿,下一瞬指甲紧紧扣紧桌角,朱唇抿得发白。
他……说得对。
他们不可能在这儿呆一辈子。
可是——
她的目光不由去追寻在屋外正在浣洗衣物的杨大娘。杨大娘目盲干不了精细的活,江铃儿原想让她休息的,可她闲不住,说姑娘家的手精细要养的,怎么说都不肯让她干粗活,家里的杂事一并揽了过去。她和小毒物的到来就好像给原来这具名为“杨大娘”的苍老躯体注入了新的生机,她渐渐不再那么“糊涂”,生活也越来越有盼头,可现在……他们又要把这份生机收回去。
江铃儿没说话,唯有指甲在紧扣着的案桌下划下一道刺耳的划痕。
小毒物耳朵尖得很,略微一顿后终于回眸看向面前人。这次刻意避过面前人沾上米粒的前襟,眉梢一挑瞥了她一眼,见人神情落寞,抿了抿唇难得解释道:
“纪云舒一旦出现说明这里不能久待了,既然纪云舒找得到,地清也迟早会寻来。”说着一顿,忽然道,“不过走之前还得办件重要的事……”
江铃儿竖着耳朵听着,可等了半天人又不讲了。
她知道小毒物向来惜字如金,往日晨食都是半天撬不开一字半句的,今日还是破天荒说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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