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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她的身子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扶住。
她头晕得厉害,大半身子无力靠在谢珩怀里,等晕感略微退去,她扶着额头,挣扎着站稳,要远离对方的怀抱。
谁知下一瞬便是天旋地转,待回过神来,她已经被谢珩横抱起来,鼻尖盈满熟悉的雪松香气。
谢苓有片刻僵硬,冰凉的掌心抵着对方的胸膛,尖俏雪白的下巴微扬,嗓音带着疏离:“堂兄,放我下来。”
谢珩垂眸一眼,声音淡淡,侧脸和眉眼映在窗棂透进来的微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沉冷凌厉,带着不可抗拒的意味。
“别动。”
谢苓心中不愿,但对方已经抱着她来到了里间的隔门外,远福正低着头恭敬开门。
她沉默下来,任由对方抱着自己放在床上。
谢珩近日总是十分没有分寸,行为逾矩,似乎不懂得男女大防。
可他当真不知吗?一个年少成名、博古通今的俊才,如何
能不懂分寸?
不过是为了让她这个情窦初开的女郎,沉溺在他“特殊对待”的温柔海里,之后好让她心甘情愿为他所用,赴汤蹈火。
谢苓掩下眼底的嘲讽,抬眸换上恭顺柔弱的神色,软声道谢:“多谢堂兄。”
谢珩薄唇微抿,声音冷得吓人。
“谢什么,说起来也是我谢某多管闲事。堂妹既有心思算计谋划,当是不惧这区区风寒。”
谢苓低咳了几声,浑身酸软的厉害,实在是没心情同谢珩打机锋,她垂下眼,将被衾拉过肩膀,翻身脸朝内,闷声道:“堂兄请回吧,我身子不适,恐不能招待。”
谢珩看着床上缩成一团,仅露出个乌黑发顶的谢苓,头一次感受到气闷,他分不清自己是气她算计自己,还是其他的什么。
垂眸看了她好一会,谢珩才道:“给她看看。”
一旁恨不得把头埋在胸口的府医,闻声赶忙上前,半跪在床边,擦了擦了冷汗道:“苓娘子,劳烦您伸伸手。”
就当府医意味对方要耍脾气,自己得费一番口舌时,床上那一小团动了。
她翻回身正面朝上躺着,娇艳的小脸一片潮红,浓卷睫毛下的杏眸凝着薄薄一层水雾,微扬的眼尾因发热晕开一抹绯色,像是春水初融,轻轻一眨便漾出潋滟波光,纯净又娇媚。
府医被这摄人心魄的美貌晃到眼睛,他慌忙低头不敢再看第二眼。
紧接着一双玉白柔嫩的手从被中拿出,轻搭在床沿。
府医垫了块帕子,收心凝神诊治起来。
不一会他收回手,朝谢珩恭敬道:“苓娘子还是之前的毛病,只是风寒未愈就又受了寒,恐怕得病月余。”
医者仁心,他犹豫了一瞬,还是觉得好言相劝。
“恕老夫直言,苓娘子若在受寒,怕是会落下肺病。”
谢苓虚弱点头道谢:“多谢大夫,我省得了。”
说着她看了眼紫竹,紫竹会意,给府医塞了个红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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