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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棠道:“但你这样受伤了,我不是也会伤心吗?”
她会为他担心,也会为他伤心。
她澄澄明目,眼中明明半分情丝也无,却无端让他觉得脸热。但她的关切,是出于护短,是拿他当了自己人,和对待曼姝般若的并没有什么两样。
他却在那注视下渐渐窒息,眼睁睁看着自己坠下去了。阿酌在心中骂自己,他无端厌烦,厌烦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他真卑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她仔细看他。
他眼尾泛着淡淡的红,嘴唇却惨白,看上去虚弱,却又诡异和谐。
室内只有烛光照着,昏暗中潘棠看不真切,她一再靠近,看见他额头上冒着虚汗。
最后语气严肃道:“阿酌,他们打你哪里了,给我看看。”
他惶惶撇过头,不情愿道:“二娘子,不必。”
“给我看看。”她一再坚持。
他坚决否定。
“你就是心虚了!”她激他。
他不动如山。
潘棠感叹这小侍卫实在是个榆木脑袋,是痛了饿了都不会叫的类型,指望他哪天能诉苦,怕是比登天还难。
阿酌则是一退再退,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佯怒地皱着脸,他心快要化为一汪春池。
他心中期盼,二娘子放过他吧。
但潘棠一不做二不休,她站起身,走到他身后,将他要站起来的身子一把按下。
他顿时痛得脸色一白。
潘棠也察觉,急忙去问他情况,“我碰到你伤口了吗?你到底伤哪了?”紧张握拳时,才发现自己掌心一片黏腻,张开手,已经染上血迹。
“二娘子是属下见过的,最勇敢的人,最好的人。”
血液粘腻的触感分外清晰,陌生又真实,她连忙执起旁边烛台上的一支蜡烛,在他背后仔仔细细照着。
但黑色的衣袍下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他明明就是怕被发现血迹,故意穿了身黑的!
潘棠叹气,“不想被我看见,那就算了。你伤口处理了吗?说实话。”
最后“说实话”三个字,让阿酌欲开的口又重新合上,他不知如何说,他不想骗她,但也不想让她担心。
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可能是做不到对她说谎,可能是想看她发现自己的伤时惊讶的表情。那种被她心疼,被她注视,被她关切时的感觉,能给他带来丝丝缕缕的甜蜜。
阿酌兀自心惊,强行压下自己心中“卑劣”的想法,那隐晦旖旎的心思,万不可展露于人前。
但他在少女认真的关切目光下,最终败下阵来。
鬼使神差的,他道:“没处理。”
“有药吗?”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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