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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秉安驱马往前走了几步。
经过她面前时,他突地伸臂一捞,将她轻松地带上了马背。
苏云瑶惊呼一声。
还没坐稳,脑袋先抵住了身后人坚实的胸膛,那感觉像是碰
到了一块硬实的钢板,磕的她脑袋阵阵作痛。
她揉着后脑勺,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裴秉安这厮是在干什么,他不是最恪守规矩吗?
大街之上,就这么不成体统地将她捞到马背上,难不成要与她同乘一马回府?
就算他愿意,她还不愿意呢!
苏云瑶一手按住马鞍,作势要跳下马背,“放我下去,我要坐马车回府。”
一只长臂圈住她的腰,将她用力箍在胸前。
“不许动,坐稳了。”裴秉安不容置疑得冷声道。
他扬鞭催马,黑色骏马像失控了一样向城外疾驰而去,溅起一地凌乱的灰尘。
耳旁的风呼啸而过,两旁的景物在飞快倒退。
苏云瑶双手抓紧马鞍,帷帽上的轻纱如旌旗猎猎,随风扬起。
疾驰的马蹄声穿过城门,奔向人迹越来越少的山郊林畔,而身后的人仍然默不作声地扬鞭催马,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让她有些惊慌。
她从来没有见过裴秉安这种模样。
他是看上去冷肃寡言,周身也常常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但嫁给他三年,她却很少见他真正生气动怒。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双目直视远处,冷硬的下颌线紧绷,从当前的情形来看,他的心情显然不是很好。
一个莫名的念头突然闪过脑海,苏云瑶只觉身上一冷,不禁打了个寒噤。
这厮最近与宋婉柔卿卿我我,浓情蜜意,该不会已暗暗打算扶正了她,觉得她这个正妻碍事,便把她带到城外无人的地方,杀了她灭口吧?
毕竟他不知道她和离的计划,碍于裴家的名声,他也不便主动向她提出和离,若是正妻意外亡故,对裴家,对宋婉柔,都是最好不过的事。
她以前是觉得他不会宠妾灭妻,可人都是会变的,谁能保证他会同以前一样呢?
就如她刚嫁到裴府时,也曾产生过错觉,以为他是个忠君爱国的大将军,也许与别些高门贵地的男子不同,会对妻子温和体贴,一心一意。
可事实不早就将她的幻想击的粉碎了吗?
她不愿以极坏的恶意去揣测别人,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该有的警惕性,还是不能少的。
这样一想,身后抵着的温热胸膛,腰间环着的有力长臂,都变成了催命夺魂的锁链似的,苏云瑶下意识挺直脊背,在马背上有限的空间内,与身后的人尽力保持着几寸距离。
日头西斜的时候,骏马穿过秋意渐浓的红枫林,在林中一处波光粼粼的湖畔停下。
裴秉安率先翻身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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