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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柳絮飘在演武场的青石板上,昭宁握着承煜的手腕,剑尖在他掌心烫出北斗印记:“记住,星刃出鞘必见血,就像当年你阿姊在雁门关外,用这招劈开柔然可汗的护心镜。”少年咬着唇点头,间的银簪随着动作轻晃,正是慕容氏药宗弟子的标记。
星刃营的狼崽“贪狼”趴在兵器架下打盹,忽然竖起耳朵——西北方传来靴底碾碎柳絮的声响,带着刻意压制的龙涎香。昭宁指尖骤然收紧,承煜腕间的银镯出细不可闻的蜂鸣——那是萧战庭特意锻造的星芒预警器,唯有皇室血脉靠近时才会响动。
“什么人?”她旋身拔剑,寒芒映出转角处青衫男子的身影。李淮舟戴着半幅玉面,袖口翻卷处露出的麒麟纹却与她的平安玉缺口完全吻合,靴尖正踢飞块拳头大的鹅卵石,惊得“贪狼”龇牙低嚎。
剑尖停在他咽喉半寸,昭宁望着玉面下熟悉的刀疤,忽然轻笑:“微服私访,竟连雪地营的狼崽子都认不出了?”话落,星刃的寒光映出男子腰间玉佩——半块麒麟青玉,正是十二年前他冒死从火场抢出的皇室信物。
李淮舟抬手摘下面具,左眼下方的伤疤在阳光下泛着淡金,那是三年前在柔然汗帐被巫祝鞭打的印记:“萧将军的剑,比漠北的暴风雪还利。”他忽然看向承煜手中的木剑,剑鞘刻着的北斗纹里嵌着星砂,“当年在雪地啃炊饼时,你说长大了要护着我,如今我这皇子倒是要靠你这将军护着进宫。”
承煜的拐杖“当啷”落地,他终于想起,上个月在宁心居看见的西域商队领,袖口绣着的麒麟纹与李淮舟相同。而此刻,狼崽“贪狼”竟温顺地蹭着他的靴底,分明是认主的星刃营战宠才有的举动。
“四皇子说笑了,”昭宁收剑入鞘,星芒顺着甲胄北斗纹流入“贪狼”眉心,“您带着半块平安玉潜入柔然三年,又借赤雪之乱让陛下疑心渐起,”忽然指向他衣摆暗纹,“这雪狼图腾下的龙鳞绣,该是用柔然可汗的弓弦织的吧?”
李淮舟忽然凑近,雪松气息混着星砂味扑面而来:“明日早朝,陛下要以‘私通柔然’罪拿你,而我这个四皇子,”指尖划过她腕间的平安玉,“要在金銮殿上,亲手揭开你星芒少主的身份。”话落,他掏出半片残笺,正是二十年前先太子的托孤遗诏,纸角焦痕与她襁褓中的残笺完全吻合。
演武场的风突然变急,卷起承煜的医书。昭宁看见飘落的纸页上,父亲萧战庭的批注与李淮舟的笔迹如出一辙——原来三年前的“战死”,不过是两人合谋的局,让李淮舟以死士身份打入柔然,同时坐实昭宁“星芒现世”的天命。
“阿姊,狼崽们在围北斗!”承煜忽然指着场中。七只狼崽踏碎柳絮,跑出的轨迹正是昨夜星象图上的“北斗护心阵”,而阵眼处,李淮舟的麒麟玉佩与昭宁的平安玉正在共振,星芒在青石板上投出完整的炊饼图案——那是先朝开国时,皇室与镇北军的盟誓印记。
李淮舟忽然低笑,从袖中取出个漆盒:“这是柔然可汗的兵符,刻着的雪狼纹下,藏着当今陛下当年弑兄的密信。”打开盒盖,血腥味混着藏红花味涌出,兵符内侧的朱砂字在星芒中显形:“玄武门之变,太子党羽已除,北疆军饷可扣三成——”
昭宁指尖抚过熟悉的笔迹,正是萧振庭账本里出现过的西域商人手书。原来二十年前的政变,当今皇帝不仅杀了兄长,还与柔然勾结克扣军粮,而李淮舟冒死拿到的兵符,正是将这桩旧事公之于众的铁证。
“明日早朝,我会带着星刃营暗卫守住九门,”她忽然望向宫墙方向,那里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而你,”指尖轻点他胸口的麒麟纹,“该以四皇子的身份,让龙椅上的人,看看先朝遗孤的星命之威。”
李淮舟忽然抓住她的手,平安玉与麒麟佩相撞出清响:“你可知,当年先太子将你塞进萧战庭怀里时,你母亲南宫柔正在玄武门内与柔然细作厮杀?她最后刺向陛下的那一剑,”声音突然颤,“用的正是慕容氏的‘辅星追命’,剑尖淬着的,是让帝王星暗灭的毒。”
承煜忽然想起,母亲绣了一半的北斗梅纹,此刻正与李淮舟袖中的帕子图案相同。他忽然明白,为何宁心居的每个分号都在卯时三刻敲梆子——那是当年玄武门之变的时辰,是镇北军与皇室旧臣约定的星劫之钟。
“贪狼”忽然出警示般的嚎叫,东南方的宫墙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昭宁看着李淮舟掏出的第二块兵符,背面刻着的“星劫”二字与她玉玺底部的纹路完全吻合,忽然轻笑:“看来陛下等不及了,派来的羽林卫,该是想在早朝前拿住我们。”
“阿姊,狼崽们在指方向!”承煜忽然指着狼群。七只狼崽分别盯着演武场的七个方位,眼中银蓝光芒大盛,正是慕容氏“星瞳术”锁定敌人的征兆。昭宁顺着“摇光”的视线望去,看见墙头闪过雪狼图腾的披风——正是柳氏当年的党羽。
“四皇子殿下,请随我去见父亲,”她忽然扯下袖口的北斗绣纹,露出下面的麒麟刺青,“二十年前的血债,该在星芒下清算干净了。”李淮舟望着她掌心的玉玺烙痕,终于想起母亲曾说的话:“当北斗与麒麟交辉,便是星劫终章开启之时。”
演武场的柳絮突然静止,昭宁听见远处传来暗卫们的狼哨声,那是北斗阁特有的“七星连珠”暗号。她忽然转身,甲胄上的星芒照亮李淮舟的侧脸,那个曾在雪地与她分食炊饼的少年,此刻眼中倒映着的,是即将破晓的星劫之光。
“记住,”她将柔然兵符塞进他掌心,“金銮殿上,你要让所有人看见,这兵符上的雪狼纹,如何与陛下龙袍的暗纹重合。”话落,星刃营的狼崽们突然暴起,朝着七个方向扑去,爪下带起的星砂在空气中织成北斗巨网,将所有细作的退路封死。
暮色漫出演武场时,李淮舟望着昭宁教承煜的剑招,忽然想起十岁那年,他们在梅园堆雪人,她曾说:“淮舟哥哥,等我长大了,要当能护着你的将军。”此刻他摸着掌心的兵符,终于明白,她护的从来不是某个太子,而是天下人能握在掌心的公平与安宁。
更夫敲过戌时的梆子,昭宁站在演武场中央,看着暗卫们押着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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