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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消防队的通知,刑侦支队立即赶到了现场,李沛和于景分头在现场检查,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于景拿起窗口的香薰灯,因为窗边的氧气浓度非常高,香薰灯已经烧的干干净净。
不只是香薰灯,一套的床上用品颜色很是活泼,就连房间的窗帘也和床单颜色搭配,厨房的碗碟餐具也用了简单大方的颜色。
即使这场大火将家里的陈设毁掉大半,但是从各种细节还是能看出家里的女主人在很用心经营着她的生活。
楼下围着层层的群众仰头看着刚刚才灭火的房子,偷偷闲言碎语。
“听说上头烧死人了!”
“哎哟,这火可大了,这一烧,应该是成碳了!”他们的房子就在旁边,也被波及了,没死人还好,这要是死人了,之后找起火的房子要赔偿,还不太好意思开口。
人群中,有人认出来起火的房子,表情里带着几分惊讶,“啧,我看这房子不是……那个赵勤家吗?”
“他啊。”一旁的居民嗤了一声,心想着,这要是赵勤家里出了事儿,那还真是见怪不怪了。
他说着,朝旁边花圃看去,赵勤和他妈魏艳玉正在配合警察录口供。
特别是他妈,嗓门那叫一个大,大喊着:“这场火就是意外!我要找保险公司,必须把钱赔给我!”
街坊邻居们瞅了一眼,压低声音继续说话,“哎,你们看见她儿媳妇儿了吗?”
旁边的人纷纷摇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外头的叫喊声丝毫没有打扰警方现勘,所有人都在自己负责的区域侦查。
张法医蹲在尸体旁,因为局里还有其他案子,所以今天助手没有跟来,他一个人显得有些忙乱,见李队从旁边经过,叫住了他。
“李队,还能调个人过来吗?我有点周转不开。”要是一具两具尸体,他努努力还能应对,但今天死者人数属实多了,只有他一个人,实在太忙。
李沛思考了一会,对着厨房里的人轻声咳嗽,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于景叹了一口气:“知道了,找他吧。但我不能保证他愿意过来。”
李沛得逞一笑,拨通了早就输入好的电话号码,“喂,陆法医啊,现在忙吗?你们于队刚才在现场夸你来着,正好我这儿有点难题,想麻烦你,你要是有时间过来一下。”
于景听到李沛的话立即转身,上来就要抢手机,“谁夸他了?也就办了两个案子,还不知道他能耐有没有吹的那么好听,我怎么可能认可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半晌才有人说话,那声音咬牙切齿,“于景,你给我等着。”
质疑他什么都行,但他的工作能力绝对不输给任何人。
陆砚挂断电话,冷笑一声,立即开车赶往事故发生现场。
于景佯装抢手机的手收回,得意地冲着李沛挑眉,“看吧,这才几天啊,我就把这家伙的性格摸得透透的。”
李沛佩服地点头,“我看你对他也没那么大意见了,以后能好好处不?”
于景咋舌,避嫌地看着队长,“什么叫好好处?搞得好像……我俩处对象似的。”
经过人群时,陆砚停下来多看了两眼,只见一男一女正在被警察盘问,看他们年纪,大概是母子。
陆砚的眼神凝聚在了年纪大一些的女人身上,她的手腕有一圈红肿,走近了看,似乎还有些许抓痕。
“你谁啊你!”魏艳玉见来的人一直盯着自己,狠狠地剜了一眼。
警员闻声,转头见来人,恭敬问好:“陆法医好,李队于队都在楼上。”
“嗯。”陆砚应了一声,继续盯着女人的手腕,冷静询问,“刚才打架了?”
法医的工作并不是天天验尸,偶尔也会有伤痕鉴定,再加上自己又练了几年的散打,对伤痕非常的敏感。
这名女士手腕上的伤痕明显是打斗挣扎留下来的。
魏艳玉仓皇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儿子随手捂住手腕,解释了一句:“被猫抓的。”
她自以为这么一句就能把人糊弄过去,但警察怎么会是这么好糊弄的。
“等会带她去做伤痕鉴定。”陆砚嘱意警员后,便要往楼上走,上楼前,回身看向一旁的男子。
赵勤见自己被盯上了,错愕地转移自己的视线,故作镇定。
这一切都落在陆砚眼里,作为法医,他见过太多死者家属,如果楼上的死者是这两人的亲属,那他们也太镇定了。
陆砚一走进现场,入眼的便是一座神龛,神龛的摆放位置有些偏移,似乎它的旁边原先摆放着其他东西,只是现在那东西不见了。
一张木桌安放在神龛前,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出桌上摆放的一些果蔬什锦、瓜果甜点、猪头猪蹄,这些东西同时出现,大多是祭祀所用。
虽然时代在进步,但某种腐朽思想在一些人的脑子里根深蒂固,每到传统节日必要祭祀,对着刻了所谓神像的木头跪拜,祈祷自己来年好运。
要是在大街上也罢了,在家里祭祀,起了大火,还要麻烦消防员跑一趟。
消防员也是人身□□,一次次的灭火都是拿命在赌,再想想摆这些东西的人在祭祀时会说的话,他就觉得无比讽刺。
“陆法医!这儿!”不远处有人朝门口打招呼。
陆砚颔首,从警员手里接过鞋套手套穿戴好,才向里走去。
他一眼就注意刚从厨房走出来的于景,眼睛微微眯着,不满的情绪写满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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