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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
“……”
沉默如钝刀子摩擦谢星辰的喉咙,半晌,他听见栾喻笙魍魉般阴森的话:“谢星辰。”
“你想死在我之前?”
谢星辰抱头鼠窜之后,魏清战战兢兢进来,汇报慈善拍卖的进展和最新成交信息。
上午的拍卖品,栾喻笙兴致缺缺,便趁机补眠,下午那场,郑家的传家宝“玉蝉”预备搬上台面,他打算穿衣洗漱,去现场欣赏热闹,顺便拍几样有投资价值的。
白天痛出一身汗,连不怎么发汗的部位都开始吐咸水,此刻他苍白冰冷的皮肤黏腻不适,便命令两位护工把他搬去了洗手间的洗澡床。
瘫痪位置太高,躯干废软,离开量身订制的浴缸,他一点儿也坐不住,再加上水的浮力,他细瘦的双腿和下肢浮上水面,好似浮萍随波逐流。
近几日的沐浴,他都躺在一张防水窄床上,不着寸缕,护工用淋浴头冲洗他的身体,再用浸湿的纯棉软毛巾给他仔细搓洗,最后擦干皮肤。
如同菜板上任人鱼肉的死物。
偶尔一次,洗发水钻入眼睛,眼球刺痛难忍,护工没发现,认真清洗他的手足,他犟脾气上来,晃动右手去够眼睛,却在半路骤然脱力,落下的手臂敲在床骨上。
清脆又突兀,是他尊严破碎的声音。
护工忙来查看他的情况,拿清水冲洗他的眼睛,几遍后,刺痛感消失,他却不愿再睁眼。
洗完澡,栾喻笙被抱上床,他小腿的划伤结了痂,为避免二次感染,护工依然涂上消炎抗菌的药膏,给他插好尿管,捞起他绵软的腿脚穿上裤袜。
一个护工托着他的背将他缓缓扶着坐起,躺了一夜一白昼,体位性低血压来势凶猛,眼前伸手不见五指,阵阵眩晕夺去他对自己脖颈的支配权。
他软若无骨般垂着头,下巴抵着高凸的胸骨。
将近十分钟后,他的视线才渐渐清明,费力地支起脑袋靠上身后护工的胸膛:“穿吧。”
一个护工扶稳他的身子,一个护工小心翼翼抓起他的胳膊套进衬衫衣袖。
衬衣堪堪合身,系扣子时,他鼓起的小腹便怪异地顶起纽扣,露出一小片雪白肚肤,皮带无法系得得体,哪怕外盖一张毯子,也难以掩盖。
眼见残态毕露,病色未褪,又添一丝自厌和怫郁,栾喻笙扭过头回避。
他哑声道:“在衬衣里面穿束腰。”
“可是,栾总……”
“学会顶嘴了?”
“……不敢!不敢!”护工俯首听命,给栾喻笙收紧束腰,小肚子顷刻间平平坦坦。
栾喻笙在高背轮椅上坐得笔直,一双瘫脚套上意大利手工订制的皮鞋,落在踏板上,护工给他的膝盖和腰腹系上束缚带,将他固定在轮椅上。
他抬肩发力,把右手甩到操控杆上,看着护工把他的左手藏在毛毯下,整装待发。
虚虚握住操控杆,往前一推,伴着机械电流声,他缓缓驶向客房的门:“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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