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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东海玉箫（第5页）

&esp;&esp;可是叶开不在乎。

&esp;&esp;“要点什么？”

&esp;&esp;“酒，五斤酒，随便什么酒都行。”

&esp;&esp;“不切点卤菜？”

&esp;&esp;“有现成的，就给我来一点。”

&esp;&esp;这客人看来并不挑剔，伙计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那位客人切了个小拼盘，我就给你照样未一碟怎么样？”

&esp;&esp;“行。”

&esp;&esp;那位客人显然也不挑剔。

&esp;&esp;一个失意的人，又还能挑剔什么呢？

&esp;&esp;酒还没有来，叶开就静静地等着，他本不期望这种地方会有什么殷勤的招待。

&esp;&esp;那边的客人一直没有回过头来看看他，此刻却突然道：“我这里有酒，为什么不过来先喝一杯？”

&esp;&esp;这声音很熟，这人是谁？

&esp;&esp;叶开回过头，这人淡淡地又道：“其实你应该过来敬我一杯的，你欠我的情。”

&esp;&esp;“是你。”

&esp;&esp;叶开终于听出了他的声音。

&esp;&esp;这个在小酒铺里独自喝着闷酒的失意者，竞是现在这城里的风云人物郭定。

&esp;&esp;郭定终于回过头，淡淡地一笑，道：“你想不到是我？”

&esp;&esp;叶开的确想不到。

&esp;&esp;他走过去，坐下，看着郭定，道：“你本不该在这里的。”

&esp;&esp;郭定道：“为什么？”

&esp;&esp;叶开道：“这种地方，本只有我这种人才会来。”

&esp;&esp;郭定道：“哦？”

&esp;&esp;叶开笑了笑，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成了这里最出风头的人？”

&esp;&esp;郭定冷冷道：“就因为我刺了南官远一剑？”

&esp;&esp;叶开道：“能战胜南官远，并不是件容易事。”

&esp;&esp;郭定冷笑。

&esp;&esp;叶开看着他，道：“现在城里也不知有多少大人物在抢着要请你喝酒，你为什么反而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

&esp;&esp;郭定没有回答，却替他倒了杯酒，道：“你说得大多，喝得太少。”

&esp;&esp;叶开举杯一饮而尽。

&esp;&esp;郭定也在看着他，忽然道：“你以前有没有战胜过？”

&esp;&esp;“当然有。”

&esp;&esp;郭定：“你战胜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很多大人物要抢着请你喝酒？”叶开道：“是。”

&esp;&esp;郭定道：“你不去？”

&esp;&esp;叶开道：“不去。”

&esp;&esp;郭定笑了，笑容中却带着种说不出的寂寞之意，又喝了杯酒，才徐徐道：“以前我总是想战胜别人，压倒别人，可是现在……”

&esp;&esp;叶开道：“现在怎么样？”

&esp;&esp;郭定凝视着手里的空杯，道：“现在我才知道，胜利的滋味并不如我想象中那么好。”

&esp;&esp;他忽然将手里的空杯重重地放在桌上，道：“你看这是什么？”

&esp;&esp;叶开道：“这是个空酒杯。”

&esp;&esp;郭定道：“一个人战胜了之后，有时也会忽然变得像这空酒杯中的酒一样，突然变空了。这种感觉他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叶开能了解这种无法形容的空虚和寂寞，他也曾体验过。他没有再说什么，替郭定倒满了空杯，微笑道：“你也说得大多。喝得太少。”

&esp;&esp;郭定举杯。

&esp;&esp;叶开微笑着，又道：“无论如何，胜利的滋味至少总比失败好。”

&esp;&esp;寒风在窗外呼啸。

&esp;&esp;小炭炉里的火将熄灭，那没精打采的伙计，将脖子缩在破棉袄里，似已快睡着了。

&esp;&esp;在如此寒夜里，只有家才是温暖的。

&esp;&esp;流浪在天涯的浪子们，你们的家在哪里？你们为什么还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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