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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夫妻分离（第1页）

孙小妹在父母的眼泪里，在兄嫂的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嫁入了洪家。

由于孙小妹丰厚的嫁妆和娘家的重视，孙小妹赚足了羡慕的眼光。同样腰杆子挺得溜直的，还有洪仁的爹娘，几乎没花几个子，就把同村的一个漂亮大姑娘娶回了家做儿媳妇，赚足了养儿子人家的艳羡目光。

初为人妇的孙小妹是个美丽幸福的小媳妇，郎情妾意、蜜里调油的生活让没有结婚的小年轻看得是眼热心跳。

三日后回门的孙小妹在父母兄嫂面前赚回了面子。看小夫妻手拉着手跟粘在一起似的，孙小妹爹娘也松了一口气。

孙小妹本来就能干，里里外外张罗地利利索索，公公婆婆很满意。结婚两个月，孙小妹就怀孕了，这时正好征兵工作开始，刚满岁的洪仁参加了春季征兵，被选上了。

洪仁父母大喜，儿子当兵就是去吃国家粮了，现在国泰民安的，当兵转业回来可能还能分个工作，能让自家上个台阶。

全镇都高兴地看了来接兵送兵的场面，敲锣打鼓、红旗招展中，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们身穿军装，胸戴大红花，和家乡人一一告别。

孙小妹哭得泪水涟涟，对洪仁说：“别忘了我和肚子里的孩子。”

洪仁誓一到部队就给孙小妹写信，让孙小妹答应永远只爱他，照顾好爹娘，等着自己回来。

孙小妹点头答应下来，哭得不能自已。看着洪仁走入队伍在自己的目光中消失，为了能多看他的身影一眼，孙小妹不顾身怀有孕，爬上了山顶，爬到山顶上一块立着的巨石上面，看着山下接兵的队伍举着红旗渐渐远去，后来变成了一个个小蚂蚁，最后连小蚂蚁也消失了。

孙小妹这才回家做饭，自从她嫁入洪家开始就把厨房承包了。

洪仁的姐姐洪霞今天也赶回来送洪仁去当兵。洪霞看着孙小妹的肚子心生羡慕，自己嫁过去两年多了，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最近这一年多被婆婆嫌弃得不行。要是自己也能像孙小妹一样在肚子揣一个该多好？这次回娘家，她想在娘家里躲几天懒，清静清静，她害怕回去听婆婆的唠叨和看丈夫的冷眼。

孙小妹沉浸在丈夫离开的悲伤中，也没有注意到红霞的目光，安静地做了一顿饭，吃完收拾好就回娘家找安慰去了。

孙小妹靠在娘怀里找安慰的时候，洪霞也趴在自己娘怀里哭。

洪仁娘也只有洪霞这么一个闺女，现在儿子当兵去了，也只有这么一个亲生的闺女在眼前晃着，看洪霞哭得这么伤心，心里也是心疼得不行。可怀孕生孩子这事有啥急办法呢？自己孩子也少，不像有些老娘们孩子稠，一个接一个地生。

洪霞一直哭，一直哭，哭得洪仁娘心都碎成了渣渣，洪仁爹看不下眼，叹口气，自己出去找清净了。

洪仁娘对洪霞说：“你在娘家多住几天，我给你整点好的吃，养养身子，说不上回去就怀上了呢。咱别哭了，哭狠了伤身子。”

洪霞说：“娘，是不是我不中用，真的就不会生孩子？只要不来小日子，你女婿天天晚上都没闲着，你说他好好的，不是我的问题还能是谁的呀？”

“呜呜呜呜……娘，要是我不会生孩子，他家就不要我了，我咋办呢？我不会生，别人谁家都不能要我呀。我没孩子，我老了靠谁去？呜呜呜呜呜……”

这话一出口，洪仁娘也泪流满面，嫁人不会生孩子，婆家肯定不能容得下呀！谁家娶媳妇回来不是为了生孩子？不生孩子要儿媳妇干啥？

看着自己女儿哭肿了眼，洪仁娘说：“这要是搁旧社会，咱就去穷人家买一个孩子回来养，反正穷人家养活不起，卖儿卖女的也多。现在都能吃饱穿暖和了，也没人家卖孩子啊，谁家生个孩子不都好生养着，也不舍得送人呐。咱家人丁稀，亲戚里头也没有谁家孩子多的。要不再等过两年，要再生不出来，看谁家孩子多了，咱花笔钱去要一个回来，你看行不？别哭了，闺女，把娘的心都哭碎了。”

“娘诶，再等两年，你女婿指定不能要我了，在我婆家，人家就差指着我鼻子骂我耽误人家家的香火了，哪怕我能先生一个闺女出来，都能交个差呀，可我这肚子真不争气，月月盼望月月空，每次月信一来，我觉得头都抬不起来。”

“一开始你女婿待我也是蜜里调油，现在每晚都是在完成任务，我一次也不敢说不行，今晚歇歇。你说什么种子撒了这么久不芽，人家不气？娘唉，你快给我想个办法，上哪先抱个孩子回来养养。我听山那边人家说，先抱别人家一个孩子回来养当压子，会给自家招小孩来，自家生了儿子，再把这个压子送还给他爹娘就行。”

“压子？是有这个说法，但是还有一个说法，是压子的好气运会被带到后来生的孩子身上一些，谁家舍得自己家孩子的好运气分给别人家孩子？除非是特别不招父母待见的孩子，哪个父母能舍得自己的孩子去给别人当压子？这办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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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哎，你就帮帮闺女我想想办法，把这个日子过下去，别让我过塌了架。我婆家人少，日子宽绰，生活好过。我要是被赶出来，别人就会骂我是不生蛋的鸡，你让我再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去啊？除非是那些实在娶不上媳妇的老光棍，你觉得还会有谁能要我这样不能生的？”

“闺女唉，你这是给娘出难题呀，娘上哪去给你找一个压子啊？你要是缺钱，娘还能满村去给你借借，你说借孩子谁家能干呢？尤其是压子啊，老辈子的人都清楚的，这真的是骗不了人啊！”

“娘，你就说疼不疼闺女吧？你要是疼闺女，肯定是能办到。”

“我就你这么一个亲闺女，我能不疼你吗？你个死没良心的，这说的是什么屁话，我还能上别人家偷一个孩子来给你？现在新社会了，这样干可是会犯法，你想送你娘去吃牢饭呐？”

“娘，真的这事就在你身上，你要是舍不得闺女，真心疼闺女，就能做到。”

“心疼，咋不心疼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不心疼能给我哭得眼睛都疼。我咋做？我出俩钱给你，要不帮忙找人多打听打听点行。”

“娘，这都不用，咱家现成就有一个，你只要舍得让我抱回去养养，如果我生不出来了，我就当成亲生的孩子养，我如果生出来了，我再把这个孩子还回来。不管咋倒腾，孩子还是在咱自己家，还是咱自家的孩子，就看你是稀罕我，还是稀罕孙小妹了。”

“啥？你看上孙小妹肚里这个了？这可是我的亲孙子。”

“娘，到我那里养着也还是你的亲外孙，就没离开咱家。但我的日子就好过了呀，你女婿能挣钱，我也能多孝敬你。孙小妹一看就是好生养的，这个我抱走，等我弟回来叫他俩再怀一个生给你抱不就行了吗？娘，我的亲娘诶，我这一辈子就在你身上了，就看你帮不帮我。”

“我咋帮？一个孩子生下来活生生的，我咋能把他变没？”

“娘，你听我说……”

洪霞把嘴对着洪仁娘的耳朵悄悄地说了一阵子话，洪仁娘最终还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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