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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人算是有福之人么?”梁道玄问道,“您的一生也是先亏后盈。”
徐照白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毫不相干之事:“梁少卿应该已经听过旁人口中,我与徽明郡主殿下的孽缘,大概郡主殿下,也将她所经所历,所思所想告知了你,那么,不知你愿不愿意听听另一个主角的所见?”
梁道玄颔:“在下洗耳恭听。”
徐照白望着旋片幽幽掩闭的昙花,静静讲述、娓娓道来:“相识相知,大多如是,之前的事,我并无什么好赘述的,与旁人所讲差不多。只是,十六岁那年,我背井离乡求学,不单单是为了前程,更是为了另一件事。”
“是什么?”
“逃婚。”
梁道玄傻了。
面对梁道玄一瞬的呆滞,徐照白恍若未闻,只继续说他自己的故事:“当年慈鹿江每次泛滥都波及甚广,我家乡是伊州乡下,那般偏僻的地方,都有不少水患流民至此避难。彼时威宗皇帝方才扫清四合,久经战乱之土,无余可赈,百姓只能靠双脚求生于外,很是凄惨。”
这次水患徐照白履行御史之职,相当尽职尽责,统筹分派的粮食,安顿流离的灾民,保证峨州受灾之百姓能不用跑出峨州求生,只在峨州本地就可得到充分的照料。梁道玄猜想,这也是与徐照白幼年所见的民生凋敝有关。
“那一年慈鹿江尤其狂暴,我家乡来了近百流民,我家乡也是贫瘠之地,无有余粮救济,里正耆老们请县官做主,求请之书也如泥牛入海再无音信。没有办法,乡里的人只能将流民清走,个别还算有些家资的乡绅,挑了一两个年轻的小孩作粗使仆役。我家家徒四壁,自然没有这个本事。”
徐照白提及幼年苦厄,全无遮掩,自然至极,仿佛这些过往本就是他的真实,无需避讳。
“可是流民已离去好几日,我家却突然出了贼,原是一流民女子不愿再继续流窜,藏在了我家后的一座破庙里,没有吃食便四处偷窃,后被我母亲当场捉住。她苦苦哀求,磕破了头,请求母亲收留,只说给一口饭吃,她愿意下地干活做工养家,只要不赶她离开,什么苦她都愿意吃。母亲原本拿定主意,听了这番哀求也有所动摇,最终点头答允。”
也不用动什么脑筋,梁道玄便猜出了这个女子便是当今的徐夫人。
“我与此女没有什么交集,那时我已有些读书的眉目,日常借住在县城附近的叔祖家中,叔祖家也是务农的,我便帮助做些农活,闲暇去县城读书,隔两个月回乡探望母亲,与她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徐照白至此,才第一次轻轻叹息,“母亲喜爱她勤劳能吃苦,又孤身一人,无需媒聘之礼,省心省力,便要我在十六岁时,娶她做媳妇,为家中传宗接代。”
事已至此,梁道玄再说什么他觉得考功名改变家中境遇比较重要也没什么意义了,这是既定事实。
“即便没有与郡主的孽缘,我也不会答允。那时我志在科举求业,无心此事,无奈母亲紧迫,又以死相逼,我不肯就范,也无法讲通道理,干脆一走了之,去县城做了些日子的苦工,攒了些盘缠,上路赶考。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走之后,母亲以我的名义,请人写了聘书,觅得媒人,又找来里正耆老做征婚,用家中唯一一只母鸡代我本人与那女子拜堂成亲,宴请宾客。”
梁道玄听得耳中鸣叫,许久才道:“根据我朝律法,此举乃是淫祀迂俗,虽偏远之地尚有余传,却不和当今礼法,无论男女若以此为婚定,又有见证在,只要无有夫妻之实与子嗣在膝,便可将聘书交由地方县衙,宣为无效。”他曾经很认真研究过本朝的律例,所以说得非常笃定。
“梁少卿机敏过人又博闻强识,可是我朝法有典刑,却有的是人和办法,能让其如废令滥觞。”
奇怪的是,徐照白说这话时,眼中并无悲愤,只有出奇的平静。
“后来我高中状元,与郡主重逢,郡主向威宗皇帝求亲,而梁少卿所知,是我当堂拒绝,致使芳名流传,却让郡主遗憾终身,是否这般?”
梁道玄点头,确实如此。
“其实在那天朝会前,威宗与梅相曾召见过我。”
“是……让你拒绝的?”
这个故事,梁道玄听了三个版本,第一次听心中是慨叹,第二次听是由衷唏嘘,这是第三次,也是唯一让他震惊的一次。
“我那时才知道我的婚事已被一只鸡完成了父母之命,我拼命抗辩于御前,请求圣上作废此婚,因我在所谓代婚之后,别说夫妻之实,连见都没见过妻子,又如何能作真?可是威宗赐给了我一件旧布袍,威宗金口玉言,说这是我糟糠之妻为我缝制的衣袍,我今生今世都不能与郡主厮守,但威宗皇帝也给我了选择,如果拒绝赐下的旧衣,选择赐婚于郡主,也不是不可,然而郡主就要与我迁走帝京,我也将失去仕途,永不叙用于朝堂,一生所读之书,所求之业尽毁。”
“因为威宗皇帝不愿意开国之取士之才与宗亲联姻之端……”
梁道玄有时候讨厌自己反应得太快,每个说出的真相都冷冰冰的,全然没有人情味道,有的只是准确的判断。
“不论何时,梁少卿都是洞若观火之人。这份心思澄明,是你最让人艳羡之处。”徐照白仍然能向梁道玄微笑,只是笑中多了一丝悲伤。
“梅相……也是这个意思么?”
“我不能议论我的老师。”徐照白笑着摇头,“尤其是在梁少卿的面前。”
“我能明白。”
“不论旁人怎样说,我都是在最后做出了选择,我选择了前程,背叛了命运赠与的姻缘,背叛了郡主的深情厚谊。我将母亲和妻子迎入帝京,我的举动也成为了世人口中的美谈。所以我并不后悔,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
徐照白的坦率让人心惊。
梁道玄沉默许久,正要开口,却骤然觉,那朵昙花竟在二人对话之时悄然盛开,层层叠叠如玉丝交错的花瓣柔和而绽,吐露秘密般的清芬之息,将今日月色溶化在树荫最隐秘的一角。
徐照白的目光仿佛痴了,怔怔望着昙花,不知过了多久,才恍惚开口:“梁少卿,你可以告诉郡主这个故事,告诉她我的选择,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没有任何可以辩驳。你愿意经手此事,或许有你的思量,但许多事的版本犹如古书刻本,大意无碍,却各述其义,这类悲伤的故事,本就没有真相,一人一花,一世界,一弹指,一悲辛。”
说完此言,徐照白不再去看皎洁盛放的刹那之花,转身离去。
梁道玄却站在花前,默然不语许久。
……
宫中这两天各项差事都忙得不行,尤其今日午宴,凤体初愈的太后竟邀请辅大人梅砚山共进,为备尽礼数,尚宫局和内务府从前日忙至午膳前一刻,直到所有菜色都完美呈现在太后与梅宰执之间的桌上,才算轻轻松了口气。
殿内所有的宫人都被遣了出去,只有沈宜在旁侍奉,沉默着为太后与梅砚山各自斟满酒盏,退到一旁。
“这第一杯酒,老臣敬太后。”梅砚山毕恭毕敬起身,躬行举酒,笑道,“国舅爷吉人天相,太后得偿所愿,如今身体也已大好,可谓是天赐我朝的福瑞之兆。”
言毕一饮而尽。
梁珞迦也颔而笑,饮尽酒盏,以示受了此礼,幽幽道:“哀家是没用的,得了什么消息都不顶事,一病不起,皇帝年幼,也是镇日啼哭……多亏梅宰执这期间理政于人前,安抚朝野于人后,合该哀家谢您才是。”
梅砚山诚惶诚恐再次起身:“太后哪里的话,先帝所托,臣下肝脑涂地也不能不报,为太后与圣上分忧,乃是老臣本分,若这谢领受,实在是老臣僭越,万万不可。”
在人前,梅砚山从来恭谦,只要不涉及实际利益,他便是时间头一号辅弼之臣,恍若诸葛武侯在世办的鞠躬尽瘁,半点名利不要。只有当利益涉及,他才会用迂回的方式捍卫自己的权力。
梁珞迦早就熟悉这个套路,但该客气的还是要客气。
图穷匕见怎么都是后头的事情。
“梅宰执快坐。寻常百姓家都知尊师重道,您是先帝为圣上择选的辅佐之臣,是圣上的老师,千万别再多礼。否则旁人就要腹诽我天家无德,只言尊师重教,自己却不身体力行了。”
梁珞迦想使得梅砚山放松一些警惕,这般温和的谦让,总是有些用处的。
梅砚山再行一礼,极其谨慎落座,却自伤而叹:“其实,老臣也是年纪大了,时长梦见先帝……”言及此处,眼泪掉的比梁珞迦这个寡妇还快,沈宜眼力群,立即奉上巾帕,请梅砚山按去眼泪不致失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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