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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回到出租屋,用钥匙打开房门,屋里竟然亮着灯。
“你怎么过来了?”
“你去哪了?”
他和高珩同时发问。
不住学校宿舍,在门口租房子独居是夏清被送来之前唯一坚持的条件。反正自打奶奶五年前去世起,他名义上是和夏正阳同住,但按他爸出差的频率来讲,他跟自己住也没多大区别,习惯了。高珩早他半年过来,成绩提高了不少,但无奈高一高二落下太多,最终以五分之差与家里指定的政法大学擦肩而过,也只能复读一年。夏正阳正是从高珩他爸那得到经验之谈,把夏清也送了过来。
高珩住宿舍习惯了,他性格大大咧咧,跟室友处得也不错。但夏清有点小洁癖,又没住过集体宿舍,这边的男生相对来说生活糙卫生状况也差点儿。假期的时候,他跟夏清客观描述了一下,夏清当即判断还是得租房子住。这个小区距离学校最近,几乎是为了陪读家长开发的,条件也算是县城里独一份,但价格在他们看来,属实便宜。所以夏清租了个挺宽敞的两室,给高珩留了一把钥匙。
学校宿舍管得严,住校的学生只有周日能出门。可高珩昨天明明跟他说过,今天要帮班长整理什么材料,不过来了啊。
“受伤了?谁欺负你了?”高珩走近两步,发现夏清脸上的伤,他一把接过塑料袋,咋呼得吓了夏清一大跳。
“你小声点儿。”夏清瞅他一眼。
“到底怎么回事?”高珩这时候才看清楚,他衣服裤子也蹭脏了。
夏清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才大体跟他说了说经过。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跟着去了一趟时城家里,还吃了饭这一段,他没说。
“你说说你,买东西怎么不跟我说呢?”高珩气得跳脚,“这帮兔崽子,不行,我找他们去。”
“得了,”夏清一把把高珩扯回来,“你找谁,我都没看清那几个人长什么样子。”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高珩气不打一处来,“你哪受过这种委屈?都伤着什么地方了,去医院看看吧?欸,你这脸上涂了药,你自己去过了?怎么不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夏清被他吵得头疼,敷衍道,“路过一个小诊所处理了一下。”他这种温室里循规蹈矩的学生不愿意惹多余的麻烦,至于委屈,他当时的确挺委屈的,可当那些人被时城瞪了一眼就屁滚尿流地跑了的时候,他的委屈就散了。
“算了,被狗咬了难道我还能咬回去。”
高珩一屁股坐下,“我就是气不过,这破地方!”他锤了一下桌子,“你不知道,上学期那帮人更嚣张,好几次到咱们学校附近来堵人。有几个女生被抢了,还被扇了巴掌。但最后也是不了了之。报警顶多把人关进去两天,出来被寻仇更麻烦,你越跟他们计较,他们越纠缠。所以,老王每周例会不都强调吗,不要往那边两条街走,学校请的安保顾及不到。”他挠了挠脑袋,“不过,这学期开始,那群兔崽子好像消停了似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埋怨地觑了夏清一眼,“你说说你,往那边走什么,那破超市还不如我奶奶家楼下的小卖店。”
高珩又站起来,绕着夏清转了大半圈,“我说祖宗,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真没事?”夏清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团宠,他爸虽然严厉但也不打人,该是没受过这种欺负。身上磕碰点儿是小事,高珩怕他心里想不开憋屈,再落下什么阴影。
“没事,”夏清转了转清亮的眼珠子,俏皮地笑了笑,“你还不知道我,挨了两下,嘴上没吃亏。”
高珩无语,“嘴上占便宜有什么用,你就该好汉不吃眼前亏,要什么给他们就完了。”
“给了啊,”夏摊手,“我让他们微信收款,他们非要现金,这破地方啥啥都落后。”
高珩噗地笑了出来,“就你鬼心眼多,你是要留证据,当人家都是白痴啊。”
夏清撅了噘嘴,“少爷我失策了,低估了那帮小流氓的智商。”
“也怪我,”高珩自责,“应该提醒你低调点儿的,你天天在班里跟个散财童子似的,不被盯上才怪。”
夏清不以为然地踢了踢脚边的塑料袋,“吃吃喝喝的就算散财,这地方的人眼皮子也太浅了。”
“你以为这是哪啊,全县gdp都靠收咱们的复读费,人能高瞻远瞩到哪去。”
“哈哈哈,”夏清憋不住笑了,“你也太夸张了。”
高珩确认他好像真的没多大事儿,放下一点心来,才想起来追问,“你说,是咱班最后一排那个男生路过帮了你?你说他叫什么来着?”
“时城。”夏清清晰道。
“你居然能记住人名,不容易啊。”高珩歪着脑袋打量他。
夏清心虚地错过视线,“我第一天不是坐过他旁边吗?”
“你在学校跟他说过话?我好想从来没见过他搭理谁。”
“没有。”
“那他为什么帮你?”高珩哼了一声,“听说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也说是听说了,”夏清没来由地抵触,“你又不了解人家。”
“他替你打架了?”
夏清摇头,“看到他路过,那帮人就停下来。可能也是看我兜里确实没现金了,就跑了。”
高珩琢磨了一下,“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恶人还需恶人磨。”
“你怎么回事?”夏清不乐意,“人家帮了我。”
“好好好,”高珩瘪嘴,“咱们家小少爷最知恩图报了,你打算怎么谢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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