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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和把饭菜端上来,差不多是晚饭的时间了,楚和坐在餐桌旁等着苏涵回家。
一直等,天都黑子,楚和没有开灯,楚和抱着自己的双膝蜷缩在椅子上,在黑暗中继续等。
一直等到十二点多。
苏涵醉醺醺的回来,打开灯,看到萎缩在那里的楚和还有这一桌子的菜。
苏涵不知道自己醉了没,他觉得这一桌子菜就跟为囚徒准备的最后一餐似的。
苏涵自己眼眶红了,他说:“小和,你想走就走吧。你没欠我,是我自己乐意。”
楚和被苏涵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吓了一跳,随后就明白了,眼神里黯淡了很多,他想跟苏涵解释不是那个意思,可是苏涵已经进了卧室,砰的把门关上。
还有落锁的声音。
苏涵靠着门滑落在地板上,他多么希望楚和能来敲敲门,对他说点什么,可是没有,门外面依旧是一片寂静。他大概是真的该放小和离开了。
这深夜真是折磨人。
第二天的时候,楚和早起出去买早餐,回来的时候苏涵蓬头散发一脸憔悴的在发呆,苏涵看见回来的楚和,愣愣的问:“你没走?”
“买早餐了,快点趁热吃。”
然后俩人谁也没提昨晚的事儿。
吃完饭,楚和在门口对苏涵说:“苏涵,你记得那次去山里吃的手擀面吗?”
苏涵说:“记得啊,你挺爱吃的,咋了?”
“你哪天有空咱们再去趟,行不?”
苏涵没听到楚和提要走的事情,心里松了口气,说:“好啊,什么时候都行。”
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四十六
有几个挺经典的成语叫什么来着?恍如隔世,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这些词语现在使用的人太多了,好像没啥意思了,太平淡了。
平淡个屁。
夜深人静的时候真正想起来这些词语,哪个不是叫人心酸得想哭。
楚和写文章的那会儿是绝对不会使用这种高频词汇的,不是觉得俗气,而是怕玷污的汉语的精华。但是现在楚和又坐在了老大爷破旧低矮的土屋里,面前是那个发黄的大瓷碗,里面盛着冒尖儿的手擀面,楚和的眼睛就酸了。
老大爷跟那个小女孩没想到楚和跟苏涵会突然的出现在这里,受宠若惊的接待着,听说楚和想吃手擀面,立马下锅去做,小姑娘还是一幅怯生生的样子,楚和把她叫过来,掏出来给她买的那些礼物,小姑娘捧着那些崭新的作业本铅笔盒,羞红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礼貌的小声说谢谢。
楚和呼噜呼噜的把面条吃得见了碗底,苏涵从自己碗里分出一半再给楚和,楚和说:“你想撑死我啊?”然后给苏涵又倒回去,苏涵笑着也把面条吃完。
吃完饭,苏涵领着楚和去学校那边看新建的校舍,孩子们正在上课,里面传来稚嫩的读书声,楚和觉得真好听,什么是天籁之音啊,这就是。学校的校长听说是城里的大恩人来了,迎了出来请进屋里端茶倒水,苏涵问学校怎么样,校长说一切都好,失学的少了,老师也来了几个,有教语文的,教数学的,就是缺了教英语的。那些小学老师大都是村里的高中,甚至是初中毕业生,想给村子做点贡献凭着良心来教学的,已经很不容易了,就是教不来英语。苏涵说他回去再想办法。
新校舍还有几间空房子,晚上的时候校长找人收拾好了给他们两个人住,两张单人床,两床薄被子,已经是最好的程度了。
山沟沟里的夜晚风很大,校舍的窗户还漏风,发出呜咽的吼声,挺渗人,更要命的是被子太薄了,楚和缩成一团,黑暗中听到苏涵叹了口气,苏涵说:“小和,你是不是很冷,要不过来睡吧,咱俩盖两床被子也暖和,不然明天可定感冒。”
楚和在那里犹豫,苏涵说:“这里可是学校圣地,你还想什么龌龊的事儿呢?”
“我没想,我怕你想。”楚和委屈的说。
苏涵道:“在我使用武力之前你快点过来。”
楚和最后还是钻进了苏涵的被窝,俩人盖上双重的被子,暖和多了,楚和慢慢的伸展开腿脚了。苏涵说:“小和,我想抱抱你。”
楚和没吱声,苏涵已经抱住了楚和,从背后圈住他,压进自己的怀里。
楚和已经习惯了苏涵的气息了,没有违逆他,反正挺暖和,楚和很快安稳的睡着了,他把冰凉的脚丫伸到苏涵的腿间取暖,迷迷糊糊的想起来,好像很久之前他也是这样向林叶取暖来着。
第二天一大早俩人就被孩子们早操的声音吵醒了,楚和揉揉眼睛,发现自己还是被苏涵抱着,他把苏涵推醒,苏涵打了个打哈欠,说:“小和,抱着你睡觉真好,练定力。”楚和有点难为情,脸色微红,苏涵看到埋到自己怀里的楚和羞红的脸颊,再好的定力也把持不住了,吧唧一口亲了上去,楚和把他踢开,下床开始收拾东西。
村里一大帮人都来送他们俩,又说了挺多感谢的话,苏涵把自己的包扔到后备箱里,然后来接楚和的包,楚和没有把包给他,而是放到了自己的身后。苏涵问:怎么了?
楚和说:“苏涵,我准备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你说什么?”
“这里不是还少个英语老师吗?我英文还行。”
“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打算在这里住下。”
楚和不敢看苏涵的眼睛,他知道苏涵是彻底生气了,苏涵确实很生气,他现在真想扇楚和一巴掌,苏涵压着心里的火,推开楚和,去拿楚和的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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