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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焕带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是人精,头脑灵活手脚麻利。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就问出了往年烧草木灰最大的场地。
盛辞月带人快马加鞭的赶过去,亮出二皇子令牌,将还没来得及烧掉的麦秆和里面掺杂的风罗苗截下来,封锁现场。
因为怕苏县令的人偷偷来烧毁证据,盛辞月一步都不敢离开,只能派人去问江焕接下来要做什么。
得到的回复是:等。
于是盛辞月搬着小马扎坐在这里,每隔半炷香都要起来巡视一圈,生怕眼一闭一睁就被人钻了空子,一把火烧掉她辛辛苦苦截下来的证据。
她们一行十几人在这里等到第二天晚上,才见江焕遣人来找她,说已经揪出了罪魁祸,是临阳县丞孔庆。
盛辞月满脸不可置信,这么快就找到了?而且居然真的和苏县令无关?
留下几人挑拣麦秆里面的风罗苗,盛辞月回到了县衙。
此时她才知道,这两天李随意带人在百姓中奔走呼吁,让临阳近一万多农户签下万民书,指认临阳县衙无故侵占田产。
盛辞月看了那百尺长的万民书才知道,几乎所有人家的地都被强行收走一半有余,用的理由是“朝廷统一征用”。
若真是征用,收走也就罢了。
可问题是田税还是按照原本的土地面积来收。
于是这田税就翻了一倍。
如今有了万民书,加上她查到的大量被拔下来的风罗苗,可以说是证据确凿。
临阳县丞孔庆已经被关入了县衙大牢,江焕去审了两次,此人一口咬定是他自己所为。
李随意去他家寻找他的家人,现已经人去楼空,甚至厨房的火上还在烧着饭。
苏县令的意思是他的家人害怕被牵连,已经逃了。
这种话江焕显然不信,但是目前没办法找到孔庆被抓走藏起来的亲人。想让他供出苏县令,很难。
于是这天晚上,江焕独自一人进入牢中,和他面对面枯坐了半个时辰。
然后他拿出一块锦帕,沾了些孔庆身上的血迹,慢慢折成四折放在手心,信步而出。
孔庆的眼神随着他的步子逐渐变得惊恐,嘶哑着想要大声嚎叫,表示他并未招供。
奈何他的嗓子已经哑了,任他再怎么用力,也只能出绝望的气音。
江焕快步走出牢狱大门,面色十分凝重。
门外等着的盛辞月和李随意马上围上去,盛辞月沉不住气,焦急地问:“怎么样?他招了吗?”
李随意倒是不急,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附近暗处蹲守着的人身上。
江焕的目光看向他,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此事牵连甚广,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江焕脸上沉得仿佛快要滴出水来,还煞有其事的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才把袖子撩开,露出掌心的一方染血的锦帕。
“孔庆的口供就在这里,如今整个临阳都不安全。随意,你现在就带着万民书和口供连夜出城,一路不停,务必把东西送回京城!”
江焕字字铿锵,在夜色中尤为清晰。
李随意端正了神态,郑重其事从他手中接过锦帕妥帖的收入怀中:“放心,只要老子还活着,东西一定会亲手送到陛下面前。”
两人重重的一点头,李随意从江焕的马车里取出万民书背在背后,翻身上马,朝城门极而去。
暗中窥视的人也开始行动,一批一批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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