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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1页）

&esp;&esp;灌了大半杯，这驴开始有了点反应，虽然身子没动弹一下，但眼睛还是慢慢地转了一圈，艰难地盯着宋软。

&esp;&esp;宋软一边给它灌牛奶，一边吐槽：“看啥，给你开个牛荤。”

&esp;&esp;“我跟你说，今天是我把你驮回来的，还给你做饭喂饭。等你到时候好了，我也不强求你给我做饭，起码驮我是要能做到的哈。听说这冬天还有冰爬犁呢，也得拉的。”

&esp;&esp;可怜的小驴子驴命还没缓过来呢，就开始被迫听了一耳朵未来的工作安排。

&esp;&esp;喂了一缸子牛奶，宋软又从系统商城里给它买了一支营养液，一起灌了下去。

&esp;&esp;等全都喂完，驴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好了一些——肚子起伏的幅度大了不少。

&esp;&esp;宋软把驴连着秸秆垫子一起抱到灶膛壁边上，头从外面抱来一抱秸秆铺在驴身上，小心把秸秆和灶膛口隔开——燃烧的火灰还残留着余温，加上盖着的秸秆在现在这个季节已经足够，但要不注意点，她估计就得吃驴肉火烧了。

&esp;&esp;宋软想想没啥忘的了，拍拍屁股回屋睡觉，走到门口折回来恳切地摸摸它的驴脑袋：

&esp;&esp;“愿主保佑你。”

&esp;&esp;然后拍拍手，这次是真走了。

&esp;&esp;

&esp;&esp;二合一我瞅她脑子是被那驴踢了

&esp;&esp;生命总是脆弱却又坚韧，如岩石缝颤微探头的杂草，沙漠里艰难孕育的小花，直叫人感慨它们的顽强。

&esp;&esp;宋软第二天推开厨房门的时候，小驴子虽然还是不能动，但头已经能微微抬起了。听到她推门的声音，艰难地朝门口偏了偏。

&esp;&esp;宋软摸摸它的头，见它眼睛转得也没有昨天那样滞涩，心中也舒了一口气——得，黑白无常二老可算是从驴背上下来了。

&esp;&esp;顾不得给自己做早饭，先找了个盆给它冲了点牛奶——昨天那个搪瓷缸口太小了，驴嘴杵进去就像套了半个制作失败的马笼头，张都张不开。

&esp;&esp;她蹲着刚把盆放到边上，小驴子就艰难地支棱起脖子，嘭嗵一声把自己的驴脑袋怼进了盆里，奶花四溅浇了宋软一脸。

&esp;&esp;宋软：……

&esp;&esp;她没好气地戳了一下正吨吨吨拼命拱，仿佛喝的是命不是奶的蠢驴：“幸好你脸长，不然能淹死你。”

&esp;&esp;蠢驴抖了一下耳朵，继续吨吨吨。

&esp;&esp;她骂骂咧咧地洗脸去，顺便给自己做早饭。锅中加点水放四个鸡蛋，然后架上一层蒸帘放两个玉米和红薯，本来还想给自己泡杯牛奶的，余光看了眼喝得黑脸一片白傻驴，给自己改泡了杯麦乳精。

&esp;&esp;这个年代的麦乳精很香，尤其萧正德送的还是比较贵的一种，喝起来有点像高乐高，就是一种甜甜的可可粉味，还带了点麦丽素里面那个白芯的味道。

&esp;&esp;就还挺好喝。

&esp;&esp;宋软站在灶台边咕噜咕噜，小驴趴在灶台底吨呼吨呼，厨房里头一次这么热闹。

&esp;&esp;等她吃完自己的早饭，小驴也吨完了它的牛奶，脱力似地往边上一倒，长长地呼了口气，肚子平缓地一起一伏。

&esp;&esp;宋软上去摸摸它的肚子，觉得差不多了。小驴抖了抖它的耳朵，没动弹。

&esp;&esp;宋软见它缓过来了，从锅中打了一盆剩下的热水，找了块抹布给它擦。浑身又血又灰的，臭先不说了，主要是招虫子啊。关键现在也不好给这脆皮驴直接洗澡，只能先擦擦。

&esp;&esp;连换了两盆水，这头驴终于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esp;&esp;浑身的毛是棕黑的，但细看还泛着黄红色的光，在仿佛一条暗含奢华的厚毛毯子，棕黑毛到口吻处像是墨水用尽了似的变成了一片纯白。

&esp;&esp;除此之外，眼周处也长着一圈白毛，看上去跟刷了眼影似的，眼睛也恢复了神采，看上去忽闪忽闪的。

&esp;&esp;这小驴长得还挺眉清目秀的。

&esp;&esp;宋软把它挪得离灶口更近了点，用余火把它带着点水润的毛彻底烘干。

&esp;&esp;这驴不知是不是知道眼前的人对它没有恶意，全程眼巴巴地看着她对自己上下其手，也没动弹反抗。

&esp;&esp;等灶膛里最后一颗火星子熄灭，驴毛也烘得差不多了，宋软把顺手把锅中剩下的两个鸡蛋揣兜里，又切了一小块萧正德送来的咸肉包好——东北这边好像不怎么做腊肉——扛着驴出去找赶车的老王头。

&esp;&esp;“王叔，王叔！”宋软扯着嗓子一路嚎。

&esp;&esp;老王头正摇着椅子坐在门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年纪大了眼睛有点花，远远地看着一个肩膀上长了个驴脑袋的东西风一样朝他卷过来，差点没惊得像个王八一样翻过去，一把抓住门框，好悬才稳住，吓出了一背的白毛汗。

&esp;&esp;定睛一看，才稍微松了口气：“是小宋知青啊，你找我什么事啊？”

&esp;&esp;“王叔，我想借你的牛车用一下，我这头驴腿好像摔出了点问题，我想带它去兽医站看看。”

&esp;&esp;农村没有秘密，尤其在农闲的时候，情报更是传得比什么都迅速，宋软昨天用大几十公分和钱换了头半死不活的排骨驴的事，老王头当天晚上就已经听自家婆娘说了。

&esp;&esp;故而现在也不意外，沉吟着思考了一下：“兽医站？咱这没专门设这个，只有对山的青山大队有一个老羊倌可以给这些畜生看病。”

&esp;&esp;想想之前那个肉包子，他拍拍衣服站起来：“你估计不认得路，我套车带你去吧。”

&esp;&esp;宋软笑着往他手里塞了两个鸡蛋；“真是太谢谢王叔了。”

&esp;&esp;老王头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鸡蛋多金贵，你之前还给过我一个肉包子呢，不能要不能要。”

&esp;&esp;宋软单手给他按回去：“之前是之前，这次是这次，王叔你就拿着吧，这蛋都煮上了，您就当路上的干粮。毕竟一来一回估计也到了饭点，我是把您当亲叔，所以也没和您提钱的事，单要是再连顿饭都不提供，那我成什么人了？”

&esp;&esp;“啊，你说你这孩子……”老王头手足无措，最后坚定地推了一个回去，“那我只拿一个就行。”

&esp;&esp;“那行。”宋软觑了一眼他脸上的神色，见他是真心实意这样想的，这才作罢。

&esp;&esp;老王头套车的动作都麻利了不少，鞭子一抽，牛车一晃一晃地向前走。

&esp;&esp;小驴子全程乖巧地窝在宋软怀里，脑袋搁在她的手臂上，有些好奇地看着慢悠悠后退的景色，睫毛一眨一眨的。

&esp;&esp;诶嘿，这小驴子居然还是个双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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