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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1页）

&esp;&esp;蔚蓝色的天高而遥远，少年少女的声音混在一起，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esp;&esp;百日誓师结束后也没说解散，王海龙咳嗽了声，声音传遍操场。

&esp;&esp;“1月18日15时50分，高三七班江朝北到达二楼楼梯，在连廊处对六班林嘉南做出殴打动作，随即升级为打架斗殴，情节严重，造成恶劣影响，经校委会协商讨论，现对江朝北进行通报批评，取消其保送资格，记大过一次，留校察看。”

&esp;&esp;队伍末尾，少年低垂着头，鼻梁上的伤还留着痕迹，对周边投来的目光并不在意。

&esp;&esp;好事者的眼神又挪到六班，试图寻找另一位当事人，一样没有收获，林嘉南转学回香港了。

&esp;&esp;散会以后陈橘混在人群里回到教室，做完习题以后同学们三三两两离开，她不太饿，把桌兜里的小面包吃掉，趴在桌面上休息。

&esp;&esp;窗边吹过来一阵风，带着些许的寒意，班里不少人桌面的卷子被吹起来，发出哗啦的响声，随即又掉在地上。

&esp;&esp;陈橘看了两眼，先把窗户关掉一半，走出座位，弯腰，挨个捡起来卷子，按着名字放回同学的座位。

&esp;&esp;最后一张刚好是温秋楠的，陈橘看了眼，放回桌面，转身的时候对上卷子主人的视线。

&esp;&esp;“刚被风吹到地上了。”陈橘简单解释了句，绕过温秋楠，回到自己的座位。

&esp;&esp;“我以为你讨厌我。”温秋楠追到陈橘的座位，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esp;&esp;“还好。”陈橘不太明白她的用意，自从口红那件事之后两个人其实没怎么说过话。

&esp;&esp;“为什么？”温秋楠坐下，追问她，“为什么不讨厌我？”

&esp;&esp;“我自己的选择，”陈橘握着笔，语气平和地解释，“我不能总是把时间用来讨厌你，那样太辛苦了。”

&esp;&esp;选择，她又说出一个温秋楠意料之外的词，露出温秋楠最讨厌的那种表情，温和、宽容，她和太阳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因为陈橘不会灼伤任何人。

&esp;&esp;有人在窗边徘徊，看了她们几眼，开口。

&esp;&esp;“陈橘，我有事找你，和林嘉南有关，能出来一下吗？”

&esp;&esp;确实是六班的女同学，陈橘觉得面熟但叫不上名字，问：“什么事？”

&esp;&esp;“不好说，但我保证很重要，你应该听一听，”女同学又看了她一眼，有些为难，“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吗，我们单独说。”

&esp;&esp;“好，”陈橘想了下还是答应了，起身，对着温秋楠说话，“抱歉，我要出去。”

&esp;&esp;女同学笑了下但很快藏好表情，温秋楠拽住陈橘的手腕，看她。

&esp;&esp;“不要去。”

&esp;&esp;某种程度上来说温秋楠是个道德低下的人，她从父母那里学会了说谎和斤斤计较，在小团体里学会了表现得强硬来避免被当做丫鬟，于清依被欺负的时候她冷静地旁观，因为不关她的事，温秋楠乐于见到别人痛苦的表情。

&esp;&esp;在上一秒之前，她渴望见到陈橘的崩溃和眼泪，让她变得和自己一样糟糕。

&esp;&esp;陈橘看向她，话说得很客气：“麻烦你放开。”

&esp;&esp;“不要去，”温秋楠盯着外面的人，话是对着陈橘说的，“曾可馨叫她来的，她要带你去厕所，然后给你拍裸照。”

&esp;&esp;陈橘怔了下，看了她几秒又转身，窗外的女同学一溜烟跑得没影。

&esp;&esp;“好奇我怎么知道？她们就是这么对于清依的，”温秋楠对上她视线，用尽全身的力气去笑，最后竟然笑出眼泪，她抹掉，这次道歉是真心实意，“对不起。”

&esp;&esp;成年人知道如何处理负面情绪让自己变得平和，十七岁的少女却只有巴掌大的小世界，惴惴不安地在里面打转，老师告诉他们宇宙皆准的定律，却从不教授如何处理嫉妒。

&esp;&esp;怎样处理那些流动的微妙的情绪，温秋楠不知道，她只是被本能驱使着做了那些事，发觉自己并不如想象中开心。

&esp;&esp;以及，她看向陈橘。

&esp;&esp;如果真的可以选择，陈橘值得她当一次好人。

&esp;&esp;陈橘之前以为小团体的人是愿打愿挨，没想到还有这种行为，惊得说不出话来。

&esp;&esp;“陈橘……”温秋楠抿唇，还想说什么。

&esp;&esp;陈橘抬眸看她：“你能拿到证据吗？”

&esp;&esp;……

&esp;&esp;证据不是什么难事，曾可馨把照片放在qq的相册，但陈橘点开以后才发现是锁着的，要回答问题。

&esp;&esp;“0913，曾可馨的生日，”温秋楠出声，“后面是林嘉南的生日，我不知道。”

&esp;&esp;陈橘抿唇，在屏幕上按数字，相册打开后就是于清依哭红的眼睛，透过屏幕看着她们。

&esp;&esp;距离高考还有九十九天，陈橘写完举报信塞进学校的意见反应箱，耐心等了三四天后只得到郑爱霞在晚自习的一句提醒。

&esp;&esp;说同学们之间要平等相处，再发现欺负同学的现象学校严惩不贷，后面的话题又是关于学习的。

&esp;&esp;倒数的数字一天天减少，高考才是学校工作的重中之重，其余事情似乎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sp;&esp;陈橘下意识去看于清依，对上她的苦笑。

&esp;&esp;模拟考结束以后于清依要去书店，陈橘和黄令仪一起送她，刚推开门就有人和她们打招呼。

&esp;&esp;“你好，”女人穿着天蓝色的衬衫，无边框眼镜，握手后接话，“于清依是吧，我们之前通过电话，我是海省晚报的记者，李佳薇。”

&esp;&esp;几个人坐下后陈橘才搞清事情的原委，于清依主动联系的李佳薇，后者在了解情况后准备写一篇关于校园暴力

&esp;&esp;的专访报道。

&esp;&esp;证据保存在陈橘的手机里，李佳薇看完以后打开录音笔。

&esp;&esp;“是这样，报道的话需要有让公众信服的证据，所以我们可能会刊登打过马赛克的照片，你还在读高三是不是？父母知道这些事吗？其实可以先让学校试着解决。”

&esp;&esp;是个很好的新闻，但李佳薇不想影响到于清依的正常生活，尤其是在特殊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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