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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传来齿轮轰鸣,整条西街突然倾斜。青杏的机械眼映出代码洪流——柏油路化作exce表格,周掌柜的胖脸挤在单元格里狞笑:“姜医生,你的kpi还没达标……”
西街的日头毒得连麻雀都蔫了翅,姜黎赤脚踩在周记布行的碎匾额上,刀尖刮过鎏金残片的声响比知了叫还刺耳。青杏蹲在街角腌芥菜,粗陶坛子“哐当”怼在地上,酸味混着焦糊的布料味呛得周家伙计直打喷嚏。
“阿嚏!姜阎君……饶、饶命啊!”伙计顶着满脸辣椒油,镶银牙的嘴漏风,“我就是个跑腿的!周掌柜往布料里掺死人头的事儿,我真不知情!”
“不知情?”姜黎刀尖挑起块腐乳,日光下白毛“滋滋”冒烟,“昨儿你扛着三匹‘云锦’往城隍庙钻,当姑奶奶的酸菜坛子是摆设?”腐乳“啪”地糊在他鼻梁上,毒粉遇风凝成碧绿蜈蚣,顺着他耳朵眼往里钻。
檐下排队的婆子们哄笑震飞檐角灰雀。青杏突然抄起腌蒜坛子泼过去,酸汁浇得伙计裤裆冒烟:“新调的‘断子绝孙汤’,周家的狗腿子慢用!”
街尾忽传来马蹄踏碎青石板的脆响。三辆黑漆马车堵死巷口,周掌柜的胖脸从车帘缝里挤出:“姜大夫,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指尖弹了弹翡翠烟杆,“西街的生意,可不是你一家说了算!”
“算你祖宗的棺材本!”姜黎一脚踹翻药碾子,铁疙瘩“哐当”砸在车辕上,“姑奶奶的医馆专治黑心烂肺——”她突然拽过萧景珩的领带擦刀,毒粉在阿玛尼西装上蚀出个“死”字,“周老板这病入膏肓的样儿,得用化骨水腌足七七四十九天!”
萧景珩慢条斯理整了整袖扣,公文包“啪”地摊在车顶:“根据《商户管理条例》第条……”他指尖掠过马车暗格里渗出的黑血,“周氏布行涉嫌贩卖腐尸布料,罚银够买下整条西街。”
周掌柜的翡翠烟杆“咔嚓”断成两截,袖口抖出把淬毒银针。青杏眼疾手快掀开酸菜坛,整坛辣椒油泼过去,银针遇油凝成团:“新腌的‘五毒酥’,周老板趁热尝!”
人群哄闹中,马车底板突然弹开。半匹黑的绸缎滚出来,金线里缠着几绺女人的长。姜黎刀尖挑起丝,日光下竟渗出暗红血珠:“哟,这不是李寡妇上月丢的头?”突然拽过萧景珩的领带擦手,“萧律师,这够判他给李寡妇当牛做马不?”
萧景珩忽然扣住她手腕,鎏金怀表链缠上她染毒的指尖:“判他扫茅房——”表盖内侧的凤凰纹掠过她虎口,“扫到你同意收下我的聘礼。”
后堂突然传来瓦罐炸裂的脆响。青杏拎着半截麻绳冲出来,绳头还拴着块霉烂的腊肉:“娘子!这绳子从酸菜坛钻出来的!”绳结上“周记”的朱砂印正往下滴绿汁。
“周掌柜的裤腰带倒是别致。”姜黎赤脚碾碎腊肉,毒火顺着裙裾燎向马车,“青杏,把咱家新腌的‘公道散’装坛——”她突然拽过萧景珩的领带擦刀,“给周老板洗洗心肝脾肺肾!”
日头偏西时,周家马车在辣椒油里烧成焦炭。姜黎翘腿坐在车辕上啃辣黄瓜,萧景珩的婚书垫在酸菜坛底压秤砣。青杏抱着最后一坛辣酱,挨个泼向觉醒的街坊:“新调的‘醒神汤’,专治糊涂蛋!”
萧景珩忽然贴近她耳根,怀表链缠上她脚踝:“王妃撕完马车……可愿撕份婚书?”表盖内侧的鎏金“姜”字映着夕阳,晃得满街酸菜坛子叮咚乱颤。
“撕你祖宗的裹脚布!”姜黎反手将腐乳砸向他喉结,却被鎏金怀表稳稳接住。乳块上的绿毛疯长成藤蔓,眨眼开出一串歪歪扭扭的合欢花。
暮色将西街染成辣椒油般的赤红,姜黎赤脚踩在周记布行的废墟上,刀刃刮过焦木的声响比丧乐还刺耳。青杏蹲在街角捣蒜,石臼砸得震天响,蒜汁混着毒粉呛得缩在墙根的周家伙计直翻白眼。
“姜阎君……真、真不关我的事!”账房先生抱着算盘瑟瑟抖,铜钱串子缠了满脖,“周掌柜逼我做假账,我不从就要拿我闺女抵债啊!”
“抵债?”姜黎刀尖挑起块腐乳,日光下细看竟裹着几根童,“上月东街丢的三个丫头——”腐乳“啪”地糊在他油光锃亮的脑门上,“头是你闺女扎辫子剩下的?”
檐下看热闹的婆子们哄笑炸了锅。青杏突然抄起腌萝卜坛子泼过去,酸汁浇得账房裤裆冒烟:“新调的‘断子绝孙汤’,周家的狗头军师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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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尾忽传来“吱呀”一声,黑漆棺材碾过青石板。周掌柜的胖儿子一身孝服蹦下车,腰间玉带刻着“姜氏学徒”的篆文:“姜大夫,家父尸骨未寒——”他指尖弹了弹棺材板,“您这赶尽杀绝的做派,不怕遭报应?”
“报应?”姜黎一脚踹翻棺材盖,里头滚出三百匹霉的“孝布”,每匹都渗着黑血,“拿痨病鬼的裹尸布充桑麻,你爹的棺材板都压不住这股尸臭味!”
萧景珩的冷笑从人群后传来。他慢条斯理翻开公文包,一沓地契“哗啦”甩在棺材板上:“光启三年,周家强占民田九十八亩;永昌五年,假借姜氏名头放印子钱——”他皮鞋尖踢了踢哆嗦的胖儿子,“这罪状摞起来,够你爹在阎王殿开分号。”
胖儿子突然暴起,袖中抖出把淬毒剪刀。姜黎赤脚碾碎滚到案边的蒜头,毒粉混着辣椒面糊了他满脸:“哟,周家改行当裁缝了?”她反手将剪刀捅进棺材,棺内滚出半本泛黄的卖身契,“拿活人当衣裳扣子,你家祖坟是裁缝铺改的?”
青杏的银铃铛突然炸成齑粉。她白骨五指插入棺材缝,扯出团缠着金线的脐带:“娘子!这上头绣着您的生辰八字!”
“绣你爹的裤腰带!”姜黎织金裙裾绞碎脐带,鎏金血凝成的火凤撞向街尾染坊。瓦片炸裂的刹那,三十口染缸破墙而出——每口缸里泡着个穿孝服的“姜承业”,手腕拴着苗疆银锁。
萧景珩蟒袍下摆卷起满地碎瓦,玄铁囚车在暮色中吱呀作响:“爱妃掀缸的癖好……”他指尖抚过她染毒的腕子,“倒比掀盖头时更凶些。”
“凶你祖宗的擦脚布!”姜黎反手将腐乳砸向囚车,乳块遇铁暴涨成碧鳞巨蟒。毒牙啃穿萧景珩的西装袖口,露出底下缠着婚书的机械臂——齿轮间卡着半块姜氏祖传玉佩。
青杏的机械眼红光暴闪,白骨化作利刃斩向蟒头:“娘子!这畜生肚子里有东西!”
姜黎一刀劈开蛇腹,黑血喷溅处掉出枚鎏金钥匙——正是三年前她在现代公司丢的档案柜钥匙!
周家胖儿子瘫坐在棺材旁,镶玉腰带碎成渣滓,毒粉混着冷汗糊了满脸。姜黎一脚踩住他肥厚的掌心,刀尖挑起那枚鎏金钥匙:“哟,三年前姑奶奶丢的钥匙——”她染毒的指甲刮过钥匙纹路,“原来是喂了你们周家的看门狗?”
“狗……狗?”胖儿子哆嗦着往后缩,袖口抖出半截染血的帕子,“这、这是姜承业亲手给的!他说……说您最爱收破烂!”
“破烂?”姜黎突然狂笑,鎏金血顺着刀刃滴在帕子上。血迹晕开处,竟浮现出姜承业与周掌柜密谋的画像——两人正将蛊虫塞进绣娘口中,金线缠成“姜黎”二字。
青杏的机械手暴长三尺,白骨五指插入棺材底板。“咔嗒”一声撬开暗格,泛黄的账本哗啦啦散落一地——每页都按着姜承业的手印,朱砂印泥里混着黑血。
萧景珩慢条斯理捡起一页,皮鞋尖碾过胖儿子的手指:“光启七年,姜承业以次充好,将腐尸布充作贡缎;永昌三年,借周家钱庄洗黑银三万两……”他忽然贴近姜黎耳畔,温热的呼吸扫过她颈侧,“爱妃这爹,倒是比周家更会算计。”
“算计你祖宗的棺材钉!”姜黎反手将账本拍在他胸口,毒粉簌簌往下掉,“萧大律师不如算算——这堆烂账够砍姜承业几回头?”
街尾忽传来马蹄疾驰声,三辆姜氏马车横冲直撞碾来。车帘掀开,姜承业的管家举着鎏金算盘高喊:“姜氏祖产不容外人染指!这账本——”
“祖产?”姜黎赤脚碾碎算盘珠子,鎏金血凝成火凤扑向马车,“姑奶奶今日就烧了这腌臜祖坟!”凤爪撕开车帘,里头滚出三百个贴着姜氏封条的陶罐——每个罐口都拴着绣娘的生辰八字。
青杏掀开最近陶罐,腐臭的蛊虫潮水般涌出。她白骨化作铁钳,夹起只肥硕的碧鳞蛊:“娘子!这畜生肚子里塞着您的工牌!”
“工牌?”姜黎刀尖剖开蛊虫,半块锈蚀的铜牌掉出——正是她现代公司的门禁卡,背面刻着“加班至死”的血字。毒火“轰”地窜起,将铜牌烧成灰烬:“姜承业这老腌货,死了还想让姑奶奶替他打工!”
萧景珩忽然揽过她腰肢,蟒袍下摆绞碎扑来的蛊潮:“王妃撕账本这劲头……”他指尖掠过她染血的鬓,“倒比撕婚书时更凶些。”
“凶你爹的裹脚布!”姜黎一肘子撞开他,银簪却悄悄插回他腰带,“再动手动脚,姑奶奶连你一起腌进酸菜坛!”
姜氏管家见势不妙,袖中抖出把苗疆银锁。锁链未及甩出,已被青杏一坛子腌辣椒泼中面门:“新调的‘五鬼探路汤’,姜家的老狗慢用!”
萧景珩公文包“唰”地摊开在棺材板上,一沓地契混着婚书拍在姜承业画像上:“根据《遗产继承法》第条……”他忽然拽过姜黎的手按在婚书落款处,“姜氏祖产,如今归妻姜黎所有。”
暮色吞尽最后一丝天光时,周记布行的幌子在毒火中化为灰烬。姜黎翘腿坐在姜氏马车辕上啃辣黄瓜,萧景珩的婚书垫在酸菜坛底压秤砣。青杏拎着最后一坛“公道散”,挨个泼向醒神的街坊:“专治黑心烂肺,一瓶见效!”
萧景珩倚着焦黑的棺材,鎏金怀表链缠上她脚踝:“王妃收了祖产……可愿收份聘礼?”表盖内侧的凤凰纹映着火光,晃得满街酸菜坛子叮咚乱响。
“收你祖宗的——”姜黎反手将腐乳砸向他眉心,却被他偏头叼住。乳块上的绿毛疯长成藤蔓,在两人之间绽开朵歪歪扭扭的合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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