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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珩蟒袍袖口扫过梨汁,钢笔尖在状纸上勾出个阴恻恻的笑脸:“王妃这药方倒是比黄连更苦三分。”
“苦你爹的裹脚布!”姜黎反手将梨核砸向门口,正中被挤得东倒西歪的胭脂铺掌柜。他镶金牙的嘴刚张开,忽被阵甜腻香风噎住——
“王爷尝尝奴家的玫瑰酥?”怡红院的头牌绾绾扭着水蛇腰挤进门,绢帕上托着块粉嫩糕点,“昨儿您说衙门要查账,吓得人家心口疼”
青杏的铜勺“哐当”砸裂糖罐。
萧景珩眼皮未抬,鎏金怀表链缠住姜黎手腕:“《宠妻宪法》补充条款——王妃吃剩的梨核,外人碰者剁手。”他忽然拽过她染着梨汁的指尖,舌尖掠过指缝糖渍,“甜。”
绾绾绢帕抖成风中残叶:“王、王爷”
“王你祖宗的灵位!”伴随着这声怒吼,姜黎如同癫痫作一般,像个球一样滚进了萧景珩的怀中。她紧紧地拽住萧景珩的蟒袍,仿佛那是她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然后用它来擦拭额头上的“虚汗”。
“啊呀呀!”姜黎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本王妃突‘狐狸媚眼过敏症’啦!”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自己的脸上胡乱抓挠着,似乎想要把那所谓的“狐狸媚眼”从脸上抓下来。
然而,这还没完。姜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从萧景珩的怀里挣脱出来,然后像一阵风一样冲向了一旁的糖水锅。只见她二话不说,抄起砚台就砸向了那口锅。
“砰”的一声巨响,糖水锅被砸得粉碎,糖水四溅。姜黎却丝毫不顾这些,她对着萧景珩大喊道:“快!快取二斤砒霜三斤蜜,给这位姑娘炖碗‘以毒攻毒汤’!”
人群哄笑震得糖罐直颤。卖炊饼的赵大娘扯嗓子喊:“姜大夫这疯病传遍西街咯!绾绾姑娘快赔个相公罢!”
“赔你爹的棺材钉!”姜黎赤脚碾碎玫瑰酥,糖粉混着砒霜簌簌飘落,“姑奶奶专治各种‘心口疼’——”她突然拽过萧景珩的婚书折纸船,“来,王爷给大伙儿念念《宠妻宪法》第二条!”
萧景珩蟒纹暗绣掠过她脚踝,将人囫囵个儿卷上膝头:“第二条,王妃撕人帕子时”他指尖勾开她衣襟系带,“需亲手给本王系腰带。”
糖水锅“噗嗤”窜起蓝火苗。青杏抡着铁勺冲过来:“娘子!绿豆汤熬成鹤顶红了!”
“红了好!”姜黎一脚踹翻糖罐,焦黑的糖块天女散花般迸溅,“正好给绾绾姑娘补补心眼儿——”滚烫的糖浆泼上绾绾绣鞋,惊得她踉跄后退,一屁股坐进腌菜缸。
萧景珩忽然贴近她耳根,怀表链缠上她乱糟糟的髻:“王妃这泼糖手艺”他咬开颗龙眼,甜汁滴在她锁骨,“倒比洞房那日更勾人。”
“勾你祖宗的棺材钉!”姜黎一肘子撞翻果盘,银簪却悄悄插回他腰带,“再招些莺莺燕燕,姑奶奶把你剁了腌糖蒜!”
日影斜过糖水铺幌子,鎏金“姜”字在蜜罐底映出个歪歪扭扭的醋字。
午后的阳光异常毒辣,仿佛要将石板路都烤化一般,让人连落脚都觉得困难。姜黎却毫不在意,他大大咧咧地翘起二郎腿,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医馆的竹椅上,嘴里还津津有味地啃着一根辣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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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辣黄瓜显然是刚从地里摘下来的,还带着些许泥土的芬芳。姜黎一边嚼着,一边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似乎对这根辣黄瓜的味道十分满意。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那华丽的织金裙裾竟然在不经意间撩起了三两点火星子。这些微小的火星子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轻盈地飘落下来,宛如夜空中的流星划过。
它们精准地落在了地上,不偏不倚地烧到了几只正在乱爬的蟑螂。蟑螂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焰吓得惊慌失措,它们拼命地逃窜,试图逃离这可怕的火舌。
然而,无论它们怎样努力,都无法逃脱被烧死的命运。火焰无情地吞噬着它们,出“滋滋”的声响,仿佛是它们在绝望中出的哀鸣。
眨眼之间,蟑螂们就被烧成了一团焦炭,黑色的烟雾升腾而起,带着一股刺鼻的焦味。这一幕让人不禁感叹,生命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是如此的脆弱和渺小。
与此同时,青杏正蹲在门槛外剁辣椒。她手中的菜刀不停地起落,与案板碰撞出“哐哐”的声响,这声音在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刺耳。那案板也因为承受不住青杏的力道,不停地颤抖着,甚至连檐角的酸菜坛都被震得直哆嗦。
而那股浓烈的辣椒味,更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弥漫开来。躲在墙角装死的济世堂伙计被这股味道一呛,顿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那声音简直比青杏剁辣椒的声音还要响亮。
“阿嚏!姜、姜阎君”伙计顶着满脸辣椒籽,镶铜牙的嘴漏风,“我真就是个磨药的!济世堂往‘长寿散’里掺观音土的事儿,我半点儿不知啊!”
“不知?”姜黎刀尖挑起块长白毛的腐乳,日光下菌丝“滋滋”蜷缩,“上月初八你扛着三麻袋红土往城隍庙钻,当姑奶奶腌菜坛子是瞎的?”腐乳“啪”地糊在他脑门上,毒粉遇风凝成碧绿蝎子,顺着他耳朵眼往里钻。
檐下排队的婆子们哄笑炸了锅。卖猪肉的张屠户抡起砍刀助威:“该!这帮黑心肝的卖假药,害我老娘窜了三天稀!”
街尾忽传来铜锣破锣般的吆喝。济世堂二掌柜领着帮打手堵了巷口,驴车上堆着三十口贴符咒的药坛:“姜大夫,治病救人讲究个和气生财——”他指尖弹了弹坛口的黄符,“您要断了弟兄们活路,咱可要请城隍爷评评理!”
“评理?”姜黎赤脚碾碎滚到案边的蒜头,毒粉混着辣椒面簌簌往下掉,“拿香灰充药引,蛤蟆皮当人参——”她突然拽过萧景珩的领带擦刀,阿玛尼面料被蚀出个“死”字,“姑奶奶今日就送你们见城隍!”
萧景珩慢条斯理整了整袖扣,公文包“啪”地摊在驴车辕上:“光启九年,济世堂假借驱邪之名,强占民女十三人;永昌三年,用砒霜调包止血散”他皮鞋尖踢了踢哆嗦的二掌柜,“这罪状摞起来,够你们在阎王殿开分号。”
二掌柜暴喝一声掀翻药坛,黑黢黢的药渣里突然窜出条碧鳞巨蟒。姜黎反手将捣药杵砸过去,杵头裹着的蒙汗药粉糊了蟒蛇满嘴:“哟,济世堂改行养长虫了?”她赤脚踩住蛇头,织金裙裾燎起的火星子把蛇鳞烧得蜷曲,“正好姑奶奶缺条裤腰带!”
青杏的机械眼红光骤亮,白骨五指插入药坛:“娘子!这坛底刻着姜氏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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