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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绰罗氏在娘家的日子称得上如意顺心,她自己手中资产颇丰,娘家父母俱在,兄弟侄儿对她也很是客气恭敬。
听到善保兄弟来请安的消息时,她正同母亲嫂子说话,闻言皱了皱眉,“就说我身子不适,让他们回去吧。”
还是她母亲听到是家里老爷子叫传的话,便劝女儿,“你去见上一见吧,人家孩子来也是好意。”
索绰罗氏撇了撇嘴,搭着侍婢的手,转身回院子了。
礼出大家,善保和福保的规矩礼数都很不错,只是静静的坐在院中正房偏厅里,连茶都没动一下。
目不斜视,坐姿端正。
二人一个文雅,一个英气,虽年纪不大,却令人心生愉悦。
不过,索绰罗氏是绝不会愉悦的。
她的父亲乃当朝吏部尚书,她堂堂嫡女,下嫁钮祜禄常保做继室填房本就委屈了,偏常保命短,没嫁几年就撒手西去。
她只得守了寡。
而如今,她的侄女屡得慈宁宫召见,眼下四阿哥、五阿哥都到了适婚的年纪,说不得是有大造化。
两相对比,索绰罗氏嘴上不说,心内难免犯酸,一腔怨气便算在了短命鬼常保的儿子善保兄弟头上。
善保和福保请安,索绰罗氏爱搭不理,不耐烦道,“行了,别做这种表面功夫了,起来吧。我好的很,不必总是来看。”
善保松了口气,“额娘身子安泰,就是儿子们的福气了。”接着捧起两匹锦缎,笑道,“儿子前些时候病了,没能来给额娘请安。如今家中清贫,没别的好东西孝敬额娘,这是儿子同窗送给儿子的,儿子瞧着还好,特意献予额娘。”
索绰罗氏瞟了一眼,见那锻子光泽细润,知道东西不错,笑道,“行了,得你们记挂。小莲,接了大爷的东西吧,别再累着大爷。”
“额娘说笑了。”善保掩去眼底的不屑,笑得恭敬,“儿子已去给外公请了安,求外公允儿子接额娘回家奉养,外公已是允了,儿子外头租了车来,额娘有什么东西,尽交给儿子……”
“你说什么!”索绰罗氏声音陡然一尖,怒视善保。
善保眼中略带些得意,柔声道,“是啊,额娘也想儿子们了吧。儿子都听舅舅说了,儿子在家也念着额娘呢。外公舅舅通达,知晓儿子们年纪尚小,需额娘抚育,叫儿子接额娘回家呢。额娘放心,儿子定当好生孝顺您……”
“闭嘴!你给我闭嘴!”索绰罗氏猛然一挥手,将两匹锻子丢到地上,怒道,“胡说八道什么!谁说我要回去的!我就住这里!”
果然是个毫无智慧的女人哪。
善保放了心,若真是个聪明的,也不能赶尽杀绝,将善保的家产全部卷走,不留半点余地。
“额娘,这里是外公家,您是阿玛的嫡妻,理应住在钮祜禄家的。额娘若是惦念外公外婆,咱们两家离得又近,儿子可以侍奉额娘回来给外公外婆请安,也是一样的。”善保唇角微翘,不温不火道,“儿子已经将主院收拾出来,生了炉火,晒了干净的被褥,就待额娘回去住了。额娘……”
“再者,阿玛的冥祭也要到了,阿玛在泉下想必也想额娘亲自烧几张纸钱祭奠呢。”善保望着索绰罗氏铁青的脸色,忧心道,“额娘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说着就上前扶住索绰罗氏,瞟了眼地下的缎子,轻声道,“额娘既然不喜欢这些面料,儿子回去就是借银子也给额娘买好的,额娘莫生气。”
索绰罗氏抬手推开善保,抓起手边儿桌上的茶水灌了一口,冷声道,“我说过,我要住这里!你没事就回去吧!”
善保勾起唇角,露出一种在哄老年痴呆病人的敷衍笑容,哄道,“这回我来也是为了让福保给额娘赔罪,上次我生病,没能来给额娘请安,福保年轻不知事,想必什么地方冲撞了额娘。额娘告知我,我回去定要家法教训他!”
索绰罗氏被善保绵里藏针的话激出火来,挑眉冷笑,“合着你是来质问我了!向我问罪!怎么,我就打他了,你想怎么着!”
善保一脸无辜焦急,跪在地上嗑了个头,急切的解释道,“额娘误会了,儿子焉敢有此意!儿子想,不教而诛为之孽,既要教训他,便要让他知错!他惹额娘生气,儿子恨还来不及,哪里敢挑额娘的不是!求额娘明鉴!”
索绰罗氏气结。
善保继续浅笑,“额娘不愿说,要保全这小子的体面,儿子也知道。自古母亲疼幺儿,那儿子就瞧着额娘的面子饶他一回。”
索绰罗氏是个暴脾气,善保那轻而浅的笑落在她眼里怎么看怎么都透着股子挑衅,她堂堂尚书嫡女,还怕这个毛头小子不成,直着脖子冷声道,“那我就告诉你,你是病是死,都无我索绰罗家无干,你钮祜禄家的亲戚多的是!犯不着叫这小子来我索绰罗家要银子!”
善保仍然在笑,眉眼弯弯,和悦欢喜,看得索绰罗氏愈发火大,“额娘这话错了。儿子既叫您一声额娘,就算您不喜欢儿子,儿子若有个三长两短,也得通知额娘的。这家里外公舅舅对儿子也好,没
得不叫外公舅舅知道的理儿。”
善保只当索绰罗氏的话是狗叫,没放心上。
福保听索绰罗氏话如此刻薄,却是怒上心头,他自小和哥哥相依为命,何况兄长刚刚大病初愈,便听此恶毒言语,福保既气且怒,脸涨得通红,恨不能立时扑上去和索绰罗氏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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