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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侑说的话里她至少能读出的一个讯息:
——他原谅自己了。
抚子抬起头,茫然地望向夜空,山野的月夜辽阔万里无云,四处是闪烁的繁星,可她却紧张得找不到月亮的身影。
指尖也莫名痒得麻——这是报警依赖症作时才有的躯体反应。
但奇怪的是,她本身并没有报警的冲动,只是、只是……
在这一瞬间,竟然有向他全盘托出的念头。
.
这一晚,抚子做梦了。
梦里的自己穿着初中一年级的校服,这是她来到兵库县的第五年,也是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年。
同样是这一年的某天下午,其他学校的宫侑同学向自己告白了。
被告白的第二天,岩濑佑二、也就是她的父亲,为她办理了休学。
被告白的一周后,岩濑一家搬去了东京。
当然,这和宫侑完全没有关系。
因为……
抚子下意识双手握紧,长棍形物体的存在感使她低头。
手里的是拖把,拖把头全是乌黑的墨迹,还有脚边的碎玻璃,淅淅沥沥的液体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啊,原来是低头后,那些东西顺势就流了下来了。
“那些东西”里有含混着冰渣的大麦茶,还有一小丝混沌的红色。
“你、你现在冷静下来了吧!岩濑同学!”
“她简直就是个疯子啊!”
“松木!松木!你没事吧?”
真是好久远的记忆了。
可是时隔这么久,再次梦见时哪怕人脸都模糊了,竟然还能把人家说的话记得这么清楚。
……根本就放不下啊。
抚子像是梦里自己身体里旁观者的灵魂,以第一视角沉浸式观览这段过去。
“……都是因为我的错。”
曾经的抚子低声喃喃自语。
下一秒,她狠狠地怒视着在场的每一位。
“——你们是在期待我这样说吗?”
一群混蛋。
第18章
18
这段过去并非完全柔弱的、无法反抗的戏码。
“什么啊,要不是你突然疯……”
“我也没有使多大力气,只是想让你用杯子的冰冷静一下——谁知道手滑了啊。”
至少在此时此地……
“我看就是要给她开瓢才行!这个疯子竟然把我唔唔唔唔。”
“喂松木你少说几句,等下被老师听见了。”
——是独属于岩濑抚子的战争。
中学一年级的抚子,从小修习弓道的她有着优越的臂力,足够把被墨水浸湿的拖把抡起旋转数周,像是薙刀一般刺向每一个帮凶,白衬衫尽数被染成了漆黑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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