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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他站在椅子上被远处的狙击手一枪爆头,有时是被背后看不见的手活活勒死,颈动脉被割破也经常发生,死亡如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现在他也只好沉默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补充了一句:“你现在想喝水吗?我可以去烧。”
“梦里死去的人是你,”她惨淡地笑了一声,用手背挡住眼睛,“然而你却在向我道歉?”她的话里含了隐约不满的意味。
根据织田作监护人的说法,女人生气的时候千万不能顶嘴,也不要等到她问“你错在哪儿了”。最好是直接表明态度:“要怎么做你才能消气?”
“我没有生气,”她加重了咬字,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你能跟我保证你不会死吗,最好是签保证书的那种,违反的话会下十八层地狱。”
织田作亦通情达理道:“抱歉,做不到,死亡不在我的可控范围内。”倒不如说他的异能“天衣无缝”只能操纵五秒内的死亡。
在这之后她的脸就黑了,等织田作真的去厨房烧水,折回来问她早饭想吃什么,闻人肆已经不见了,地上留下一个被拽开拉环的手雷,异能显示距离他吵醒邻居还有五秒,他赶紧扑上去将拉环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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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从某个时间点开始,闻人肆隔三差五地来他的公寓拜访成为了一种常态。
虽然他将备用钥匙给了她,但这个女人振振有词地表示,翻阳台是一种仪式感,她必须抓住一切温习撬锁的机会,要不然会手生,他觉得她说得非常在理。她拜访的时间亦十分随机,有时碰上他刚把晚饭端上桌,盛完味增汤,转头就看见她拎起了自己的筷子。织田作也只好再去盛一碗,顺便庆幸自己米饭煮得多。有时她会带着披萨和啤酒上门,把他拉在电视机前看温网的公开赛。
他很清楚,那天晚上电视和空调的遥控器一次都不会回到他的手上,她称之为服从性测试。然而织田作一次都没有反抗过,弄得她非常扫兴。织田作也只是说:“因为你看起来非常高兴。”事实上,她像偷吃到鱼的猫,扒在钓鱼桶边不停用眼神偷瞄鱼的主人。
织田作明智地没有把话说出口,然而已经被她恼羞成怒地一巴掌扇在背上了。
如果网球赛转播到半夜,她也会强撑着看到半夜,渐渐歪倒在织田作的肩膀上。黑暗中广告正在插播,是某个风头正盛的大牌彩妆。织田作想了想问:“你需要我去学习一下分辨口红的一百种不同色号吗?”
她在打瞌睡,拽着他的手臂示意他别坐太直,不然膈得她的脖子疼。迷迷糊糊地回答:“什么,你学那个干什么?”
织田作松了一口气。
琢磨了一下,他又问:“你需要我去当个□□干部之类的吗,你明白的,像中原干部或者曾经太宰那样。”
“我需要你把肩膀放低一点。”她这样说,几乎立马就睡着了。
那天晚上她睡沙发,织田作在她沙发旁边的地毯凑合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电视仍然忘了关,沙发上唯余一条宜家的涤纶盖毯。她说话的声音从阳台传来,织田作于是不再焦虑,拽着毯子盖在了睡眼惺忪的自己身上。闻人肆貌似在电话里和人吵架:
“你别管…我就喜欢没出息的男人怎么了?对…白粥姐我当定了!”
织田作:“……”没记错的话,那部女主是医生而且爱喝白粥的剧,他陪她看过。
岂有此理,织田作提供的早餐向来是速溶咖啡配现买的三明治,或者蒸速冻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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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日子想来仍然有滋有味。
三个月过去了,泛着凉意的早春也过去了,闻人肆还是没有再来横滨。
一天咲乐惴惴不安地问他们俩是不是分手了,织田作干脆没有问他们离婚咲乐打算跟谁的问题,因为感觉是自取其辱。他在文具店里买稿纸。稿纸是淡绿色线条,方方正正切割成四百格的写作纸。这年头用纸笔写作的人越来越少,老板爬在仓库的货架上找了好久,最后捧出的纸张外的塑封浮着一层朦胧的灰。
太宰治就是这时候张牙舞爪地闯进来的,手上挥舞着一张婚礼邀请函:“大事不好,她要和鬼佬学弟结婚了!”
织田作甚至忘记提醒太宰,她的彭格列学弟们严格意义上是日本人。
织田作只是不小心松开手,淡绿色的稿纸散了一地,他认命地一张张捡起来,听见太宰在耳边大呼小叫:“新郎名为…是看不懂的意大利文诶,总之不重要。我们该怎么办,雇佣杀手去暗杀对方,然后推在森先生头上?”
他谴责地看了织田作一眼,意思是现成的不干,逼得他要去外面找。
“不太好吧,”织田作说,想起闻人肆生气时格外明亮的眼睛,补充了一句,“不能单纯划花对方的脸或者找出他的黑料吗?”
太宰治:“……”
“ok,”他说,“提醒我以后不要得罪你,织田作。”
这样一想,她不再拜访他似乎就顺理成章了,总得顾及未婚夫的面子。织田作看着那张烫金的红色邀请函发呆,突然想起:“怪不得森先生和中原干部这个月要去西西里出差。”
“我们潜进他们的私人飞机货舱好了,太宰。”织田作说。
后来一路上,织田作都在思考如何破坏她的婚礼而不使她生气,接近目的地才想起来正确的想法难道不是祝福她吗?这个想法却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因ghost这个名字也好,织田作也罢,从诞生之日起就是偏离正确之人的名字。他对刚去客舱偷来飞机餐的太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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