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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蝉抬头看了看,支棱交错的树杈间,有一轮牛角似的弦月,月光浅淡,仿佛不抵夜色浓稠。
正看着月亮发呆,忽听身旁一道沙哑的声音:“小心。”
紧接着,手臂让人抓住,整个人被往旁边一带,
夏蝉未防,这一下差点没站稳。待她立住脚跟,低头一看,前面一汪发亮的积水。
夏蝉心有余悸,这一下要踩进去,脚上这双靴子只怕就毁了。
她急忙说了句“谢谢”,却又突然想起来,这人听不见。
此刻,她才察觉到贺槐生的手仍然捏着他的手臂,颇用了几分力。
两人站得近,她能嗅到他身上,一点浅淡的烟草气息。
这让她突然也有点想抽烟。
贺槐生低头看她,确定她已经站稳了,方松了手,似是不放心,又吃力地嘱咐一句:“……看路。”
夏蝉不觉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口袋,掏出烟,在贺槐生跟前晃了晃,又比了一个抽烟的姿势。
贺槐生看着她,点了点头。
夏蝉抽出一支烟,含在嘴里,正要点火,顿了顿,又抽出一支,递给贺槐生,问:“要吗?”
附近灯光昏暗,她不确定贺槐生能不能看见她的口型。
贺槐生看了看她手里的烟,最终接过。
夏蝉又将自己的打火机递给他。
贺槐生将打火机点燃,微微低头,手指习惯性的一档。
一捧橘红色的光,照着他俊朗的眉眼。
不过一瞬,烟点燃了,贺槐生把打火机递还给夏蝉。
夏蝉突然不想抽了。
她深知自己抽烟的模样定然显得百无聊赖,可这个男人抽烟的姿态,却让人从心底里感觉到落寞。
谢星洲从不抽烟,也反对她抽,为此两人甚至多次发生争吵。
夏蝉手心里捏着打火机,将指间的烟掰断了。
她从兜里将整盒香烟掏出来,连同打火机一起递到贺槐生跟前。
贺槐生不明所以,却还是接了过来。
夏蝉轻声说:“送你了,虽然这烟是爱喜,女士烟,你肯定不爱抽。”
贺槐生紧盯着她的唇,然而光线太暗,什么也分辨不出。
立了一会儿,夏蝉往前迈了一步,贺槐生紧跟而上。
终于,两人走出了曲折幽深的小路,重回到灯火通明的大道上。
突然之间,这样的光亮反倒让人无法适应。
夏蝉眯了眯眼,看和前方发亮的红绿灯。
等了片刻,一辆车在二人跟前停下,是贺槐生的雷克萨斯。
夏蝉也没客气,拉开车门上了后座。
贺槐生将烟蒂掐灭,扔进一旁的垃圾箱里,紧跟着上车。
丁永贵问夏蝉:“夏小姐住哪儿?”
夏蝉报了一个地名。
丁永贵便不再说话,闷声开车。
车厢里极为安静,夏蝉也没开口。
目的地没多久便到了,夏蝉道了声谢,下车。
走出去几步,她又回头,那车刚刚转弯。
她立在原地,似有若无地叹了声气,“可惜,是个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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