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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昨日在密库里,墨羽寒打开的那只雕花木匣。
匣中玉牌的纹路与她袖中河工图砖严丝合缝,他说:“当年你父在雪夜救我出叛军包围,这玉牌是他塞给我的信物。”
“他们想逼我低头?”苏映瑶忽然笑了,珠钗在鬓边晃出细碎的光,“怕是打错了算盘。”
婚后第三日的密库阴凉爽快,檀香混着木料陈香。
墨羽寒的手指抚过木匣边缘的暗纹,“咔嗒”一声,匣底露出半卷泛黄的纸页。
苏映瑶凑近一看,竟是父亲的字迹:“河工图砖分藏三处,见玉牌如见本人。”
“你父说,这玉牌该传给最信得过的人。”墨羽寒将玉牌塞进她掌心,温度透过皮肤渗进血脉,“如今,它该回到你手中。”
苏映瑶望着玉牌上“映瑶”二字的刻痕,突然想起前世在冷宫,她翻遍所有箱笼也没找到父亲的遗物。
原来墨羽寒早替她收着,收了二十年。
夜宴的灯火映得琉璃盏亮。
萧煜站在廊下,望着厅内交杯换盏的两人。
苏映瑶垂眸饮酒时,墨羽寒不动声色地替她挡了杯中的青梅酒;她夹不到远处的鲈鱼,他的筷子便先一步递了过去。
“朕以为你会恨我。”萧煜端着酒盏走近,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的光,“可你偏偏嫁给了他。”
苏映瑶抬眼,凤眸里映着烛火,却没半分从前的灼热:“陛下以为我还会做那个,一心盼着您回头的傻女人吗?”
她的手在桌下微微抖。
墨羽寒的掌心覆上来,像座沉稳的山,将那丝颤抖揉碎在指缝里。
萧煜看着这一幕,喉间的腥甜终于漫上来,他猛地别过脸,看见院墙上的红绸被风卷起,像团烧不尽的火。
深夜的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窗纸上。
苏映瑶又梦见了承禧宫,只是这次,她没跪在冰冷的青砖上,而是站在殿门前,脚下的青石板突然裂开,露出黑洞洞的地宫入口。
“阿瑶。”
熟悉的声音裹着锦被的温度。
她猛然惊醒,看见墨羽寒坐在床边,月光漏进窗棂,在他眉骨投下一片阴影。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汗湿的额,声音低得像叹息:“你终于回来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走。”
窗外的红绸被风雪卷起,在夜空里划出一道赤痕。
苏映瑶望着那抹红,忽然想起白日里看见的赵将军——他带着一队兵丁押着几辆蒙着油布的大车出了城,油布下漏出的碎片泛着青灰,像是……河工图砖的残块。
(赵将军鞭梢一扬,大车碾过积雪,“废料”颠簸时出的脆响,混着风里飘来的“地宫”二字,在夜色里散成一团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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