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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2页）

&esp;&esp;男孩沉默片刻，冲着背对他的妈妈勾起甜软的笑。

&esp;&esp;“好的妈妈。”

&esp;&esp;他去了窗户下的那条内部路，对面便是蔷薇园。

&esp;&esp;季尧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撑着座沿遥望那些花盘大到沉重的花朵。

&esp;&esp;花和藤在他眼中化为色块，过高的饱和度让他眼睛泛了疼。

&esp;&esp;时不时会有这种情况。当他一个人待着时，眼前的世界就会拉伸、扭曲，最后变成奇异的色块。

&esp;&esp;反过来说，当他和妈妈在一起时，世界就会从扭曲的色块变成形形色色的景物。

&esp;&esp;季尧不知道那一个世界才是正常的，或许两个世界都是正常的，就像天空的颜色总会变幻一样，这应该也只是种正常的自然景象。

&esp;&esp;他在外面待了几十个数，就等到了自己需要的人。

&esp;&esp;邱泽然。

&esp;&esp;“起开。”高季尧大半头的男孩恼火地朝他跑来，“谁准你坐在这里的！”

&esp;&esp;他像是一头愤怒的小牛犊，眼中只有那块可恶的红布。

&esp;&esp;季尧呆着没动，吓懵了一样。

&esp;&esp;邱泽然走到他身前，一把拽着他的胳膊，把他从长椅上扯了下来。

&esp;&esp;“这是我们和母亲的位置，你也配坐在这里！”他气不过地踹了季尧几脚，身后站着的双胞胎哥哥并无阻拦的意思。

&esp;&esp;“对、对不起……”季尧嗫语着，连连后退，“我不知道。”

&esp;&esp;“你不知道什么？”邱泽然大吼，“你不知道你妈妈是小三？不知道这里不是你的家？这里的人都姓邱，你姓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esp;&esp;他说着就上手去抓季尧的头发。

&esp;&esp;在季葶和邱夫人的诸多相似之中，数头发最为相似。她们都是带一点曲度的自然卷，如绸如缎，亦如水下摇曳的海藻。

&esp;&esp;季尧遗传了妈妈的头发，这使得他更像一只洋娃娃，也更加激怒了母亲病逝不到一年的邱泽然。

&esp;&esp;他抓着季尧的头发往墙上磕，邱泽安没有制止弟弟，只是说：“换个地方，姐姐快要下课回来了。”

&esp;&esp;“有什么关系，”邱泽然不以为意，“他敢坐在这里，姐姐知道了也会想揍他！”

&esp;&esp;额头撞在粗砺的墙面上，直击骨头的痛楚中，季尧瞥见墙角匆匆闪过的裙角。

&esp;&esp;是女仆的衣服。

&esp;&esp;所有佣人都自觉回避，假装没有看到。

&esp;&esp;“注意分寸。”邱泽安提醒道，“别给家里惹麻烦。”

&esp;&esp;邱泽然没空回话，他左臂格着季尧细嫩的脖子，把他压在墙上，右手提拳往他肋下砸。

&esp;&esp;成套的动作、阴狠的部位，无一不说明这位将将八岁的小少爷受过格斗训练。

&esp;&esp;第一拳下去，季尧脸色煞白。

&esp;&esp;他挨过很多次季葶的打，可没有一次比这一拳更加痛苦。

&esp;&esp;他痛得流出了眼泪，却没有再道歉，也没有求饶，只是持续默数。

&esp;&esp;在他数到8657时，庭院代步车从道路远处开了回来。

&esp;&esp;邱泽安刚要制止邱泽然，车上的少女便撑座跳车，一把扣住邱泽然的肩膀，将他半身拽开。

&esp;&esp;男孩打得红眼，猝不及防对上邱芜澜的眸子，不由得气短了一截，“姐、姐姐。”

&esp;&esp;他笃定邱芜澜也不会同意季尧玷污他们和母亲的长椅，但真被邱芜澜捉到时，还是忍不住发虚。

&esp;&esp;“姐姐，是他…”他张嘴要告状，被邱芜澜打断。

&esp;&esp;“够了。”她说，“你这是在干什么。”

&esp;&esp;她不分清白的呵斥让邱泽安都忍不住委屈，“姐姐，你不先听我们说明理由么？”

&esp;&esp;“他坐了这个长椅！”半大的男孩握着双拳，喘着粗气，迁怒地大喊，“这是母亲和我们一起看花的地方！”

&esp;&esp;邱泽安以为姐姐知道原因后会和自己同仇敌忾，可邱芜澜只是看着他，她没有比他高很多，却像是在居高临下地俯视。

&esp;&esp;“这不是你的椅子，”她残忍而轻声地道出了事实，“这是父亲的。”

&esp;&esp;邱泽然愣了。

&esp;&esp;“这张椅子、这片宅院，还有他和他的妈妈，全部都是父亲的东西。”邱芜澜说，“父亲只是暂时借给我们使用，不是真的让我们支配它。”

&esp;&esp;少女下巴微抬，指向大门方向。

&esp;&esp;“洗澡、吃饭，然后去上你们的晚课，明天我会要求老师们进行一次抽测。”

&esp;&esp;“为什么！”回过神来的邱泽然大喊，“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向着他们！我们才是你的亲弟弟！他们入侵了我们的地方，应该把他们赶出去！”

&esp;&esp;“我不是这里的主人，你也不是，没有驱赶谁的权力。”邱芜澜漠然道，“正如你现在反驳我一样，你知道我没有权力要求你做什么，有权力的是父亲。泽安，你是要我找父亲和你对话么。”

&esp;&esp;邱泽然愤然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esp;&esp;邱泽安犹豫地看了眼邱芜澜，这次选了和弟弟站在一条战线，小跑着追上了他。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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