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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esp;&esp;两个人沉默着，过了很久牛河咬着牙道：「报仇！」

&esp;&esp;「我们是迁安府禾县人，前年我们县水灾，庄稼全部被水冲走了。」

&esp;&esp;果然是与禾县有关，我凝眉等他继续说。

&esp;&esp;「水是半夜来的，我们村里有不少人淹死了。」牛河说的时候，牛玉已经垂着头在哭。

&esp;&esp;牛河说牛玉的祖父母以及弟弟都被水冲走了。

&esp;&esp;但牛河家里的人侥幸活下来。

&esp;&esp;「你们报仇，是因为赈灾力度不够？」

&esp;&esp;刘平泰是知府，马德昌他们更是户部的官员，他们这些灾民千里迢迢越级报仇，逻辑上不通。

&esp;&esp;「根本不是。」牛河猛然抬头看着我，眼里是浓稠的恨，「他们这些人为了升官简直毫无人性。」

&esp;&esp;我听着他说话，也禁不住打了寒战。

&esp;&esp;牛河说，只是赈灾不利，老百姓也认了。

&esp;&esp;可刘平泰为了不让禾县税收折损，他不但克扣了赈灾款，还让灾区的百姓，以加倍劳役弥补其他赋税。

&esp;&esp;平时徭役是无偿的，但官衙也要管三顿饭，像这种天灾当头，官府就算征劳役，也都是给补偿的。

&esp;&esp;「我的爹娘还有大伯一家，在河道上活活累死饿死了。」

&esp;&esp;牛河攥着拳头，眼泪止不住。

&esp;&esp;难怪迁安府天灾当头，赋税也没有少，我当其他县补了禾县的不足，没承想，他是这样的操作的。

&esp;&esp;他以这样拙劣的方式，粉饰了太平得了漂亮的账目，得了圣上的赞赏，顺利调任户部。

&esp;&esp;有人因天灾家破人亡，有人却因天灾升官发财。

&esp;&esp;「他们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牛河道，「我不后悔，只恨让他们死得太便宜了。」

&esp;&esp;「他们都是奸臣。」牛玉哭着道。

&esp;&esp;「洪水来了，他们就算什么都不做，我们也会努力活下去。可他们非要插手害我们，我恨死他们了。」

&esp;&esp;两个少年没了杀人时的凶狠，此时的哭声，倒像是心愿达成后的发泄。

&esp;&esp;「歇会儿吧。」我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他们，「你们手里有证据吗？」

&esp;&esp;哭声戛然而止，牛河错愕地看着我。

&esp;&esp;「有！」

&esp;&esp;我微微点头，吩咐蔡德政给他们弄点吃的，便去给上峰汇报。

&esp;&esp;徐令元要见我，我让人回了说没空。

&esp;&esp;日头升到中午，又徐徐坠向西面，我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张正竹给我添茶。

&esp;&esp;「大人，人抓到了就开堂审吧，别的事您别管了。」张正竹担忧地看着我。

&esp;&esp;「你觉得我会管？」我扫了他一眼。

&esp;&esp;「属下怕。」

&esp;&esp;我扑哧笑了，没说话。

&esp;&esp;连环杀人案，动静极大，连首辅张澜也喊我上峰去责问了几次。

&esp;&esp;不但如此，圣上在早朝也连着问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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