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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是。”赵学士躬身应是,转头示意一旁的侍官,不出片刻,就有人将东西呈到圣上面前。
&esp;&esp;除开刚提起的水泥,旁边还有个木盒。
&esp;&esp;展开一看,里面是一小捆稻穗,上面的稻谷颗颗金黄饱满,沉甸甸地压弯禾秆。
&esp;&esp;赵学士凑上前仔细查看,随后惊奇说道:“陛下,这些稻穗似乎都是同株所出,且每个穗子上的谷粒多达百数。”
&esp;&esp;“当真?”皇帝听闻,声调不自觉拔高。
&esp;&esp;虽奏折中也有提及夏收情况,但将上奏内容夸大其实者,不计其数,老皇帝向来不当真,对报上来的数字也会暗自在心中打个折扣。
&esp;&esp;未曾料,还真有人的汇报丝毫不掺水分。
&esp;&esp;轻抚着手中的稻穗,皇帝心情颇为激动,连声赞道:“天佑我大历,妙哉!妙哉!”
&esp;&esp;“全靠圣上雄才伟略,励精图治,我朝方能有此盛世。”赵学士十分有眼色,马上跪地奉承道。
&esp;&esp;“嗯,”皇帝满意抚须,但并不自大到全部居功于自己,他拿着江璟云那份奏折道,“应是里面所提的稻田养鱼之法,通知户部,着人仔细研究此法,尽快将之传播出去。”
&esp;&esp;“是。”赵学士躬身应下。
&esp;&esp;吩咐完正事,皇帝的视线才落在那个灰扑扑的麻袋上,问道:“这就是水泥?”他直接伸手在袋里抓上一把,是呈灰色的粉末状,有些像混合麦皮的面粉。
&esp;&esp;如此想着,手不自觉地就想往嘴里送,被眼疾手快的赵学士拦下:“陛下不可。”
&esp;&esp;赵学士出言解释:“臣听闻,此物乃由当地一种特殊的石头烧制而成,可替代常用的糯米灰浆,遇水不溶,逢火不化,效果拔群。”
&esp;&esp;说完,扬手示意外面的侍官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抬进来,是前两日令人按江璟云信中写的法子,匆忙制出来的水泥墩子。
&esp;&esp;赵学士指着那墩子道:“这是由水泥、沙石按一比例混合,加入适量水搅拌均匀后,倒入模具晾干成型即可。”
&esp;&esp;水泥墩子看上去浑然一体,摸着也是石头常见的冰冷触感,只表面略有些粗糙,看得皇帝啧啧称奇,问道:“从灌注至成型,需几日时间?”
&esp;&esp;“此乃臣两日前所制,”赵学士回道,“受气候以及样式大小影响,凝固需几个时辰至几日不等,后续还需覆盖草席,浇水养护七到十日,用以加固其形。”
&esp;&esp;“也就是说,这还不算完全加固?”皇帝瞬间抓住其中关键。
&esp;&esp;赵学士点头。
&esp;&esp;“如此,”皇帝了然,随即唤来候在门外的侍卫,“用你手中的刀,竭尽全力砍一下试试。”
&esp;&esp;侍卫领命,抽出佩刀,往石墩上就是重重一砍。
&esp;&esp;铿锵一声,金石交鸣。
&esp;&esp;长刀卷刃,石墩分毫未损。
&esp;&esp;“好东西啊,”摩挲着满是胡茬的下巴,皇帝若有所思,“若将之用在边塞……”
&esp;&esp;匈奴、突厥多为骑兵,侵犯我国边关如入无人之境,四处烧杀抢掠,残民害物,却在士兵追来时,骑马转身跑进茫茫草原,不见踪迹。
&esp;&esp;二次三番,百姓不胜其扰,纷纷搬离边塞。
&esp;&esp;若是能用水泥制成石蒺藜或拒马枪,或更进一步,直接在边塞筑起一道高大坚固且连绵不绝的长恒……
&esp;&esp;“嘶……”皇帝倒吸一口气,心潮澎湃地抓住赵学士的手问道,“爱卿,信中可有说此物造价几何?可否量产?”
&esp;&esp;“并未提及,”赵学士摇头,在皇帝略显失望的目光下继续说道,“但璟云曾向臣询问,关于海运通商及大型船只问题。”
&esp;&esp;“臣猜测,产量应是极大的,故而想。”至于造价,赵学士没有明说。
&esp;&esp;凡事总要留几分余地,免得自己的学生费尽心思,苦心筹划,到头来,却白白替人做了嫁衣。
&esp;&esp;“海运?”听见这词,皇帝不禁皱眉。
&esp;&esp;边塞虽乱,但沿海的倭寇也不容小觑。
&esp;&esp;且建国初期,沿海百姓曾协助当地海盗造反,朝廷数次与之交手,都不慎落败,最终全面施以火攻,方才摧毁敌军船只,险胜一筹。
&esp;&esp;自此,皇帝便对沿海活动深恶痛绝,国土平定后,更是直接颁布“片板不许下海”的禁海政令,一直封禁至今。
&esp;&esp;如今再听人提起,皇帝心中难免不快,刚刚兴起的心思也淡了几分,“此事容后再议。”
&esp;&esp;话说到这,若是旁人,兴许就顺势退下,不再提起此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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