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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的心跳在踏入白澈寝殿的那一刻几乎漏了一拍。
殿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九尾妖族特有的草木精气混合,显得格外幽静。
她此行本是为了寻找破解万魂血阵的线索,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主位旁侧墙上悬挂的一幅画像吸引。
那是一幅工笔绢画,画中女子身着一袭月白色襦裙,裙摆绣着细密的银线海棠,乌松松挽了个髻,斜插一支白玉簪。
她侧坐在窗前,手中捻着一枚青梅,侧脸线条柔和,眼尾微微上挑,眸光似有水波流转。
她知道这女子与她有几分相似,但仔细看时还是让凌月心头一震的,是那双眼睛——清澈、温润,带着点不谙世事的天真,竟与她自己镜中所见的眸子惊人地相似。
“阿音……”凌月无意识地读出画像角落的题字,指尖几乎要触碰到画中女子的衣角。
她猛地回过神。白澈一心想复活的凡人女子,名叫阿音。
而这容貌……凌月心脏狂跳,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成型。
她环顾四周,见寝殿内无人,快步走到一旁的衣橱前。
柜门推开,里面果然挂着几件与画像中女子衣着极为相似的素色襦裙,甚至连腰间那枚雕着缠枝莲的白玉佩都静静躺在锦盒里。
“这真的可行吗?”凌月一边换下自己的藕荷色衣衫,一边在心中疑问。
深吸一口气,凌月将长散开,学着画中女子的模样松松挽了个髻,插上那支白玉簪。
月白色的裙摆拂过脚踝,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她取过桌上一方素色面纱,轻轻遮在脸上,只露出一双与画中女子如出一辙的眼睛。
镜中倒影朦胧,那眉眼间的神韵,竟真有了七八分相似。
祭坛方向传来隐约的灵力波动,显然苍宇已经开始催促。
凌月不再犹豫,提气掠出寝殿,化作一道淡影朝着幽梦殿深处的祭坛飞去。
祭坛设在九尾妖族禁地的核心,是一座由黑曜石砌成的圆形高台,此刻正被血色雾气笼罩。
数十名九尾妖修盘膝坐在祭坛边缘,面色痛苦,周身妖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离,汇入祭坛中央的血色法阵。
苍宇负手立在阵眼处,嘴角噙着残忍的笑意,而白澈则站在他身侧,周身雪白的狐毛已被魔气侵蚀得斑斑驳驳,眼神空洞地望着法阵中央悬浮的数枚妖丹。
“白澈,动作快点,这万魂血阵的威力,可容不得拖延。”
苍宇不耐烦地催促,指尖把玩着一枚滴溜溜转的黑色珠子,那珠子里似乎封印着无数冤魂,出凄厉的嘶鸣。
白澈身体一颤,刚要开口,忽然目光凝固在祭坛入口处。
凌月提着裙摆,一步步走上台阶。月白的裙摆在血色雾气中显得格外突兀,她微微垂,露出的一截脖颈纤细如玉,面纱下的双眼氤氲着水汽,像极了画中那个欲语还休的女子。
“阿……阿音?”白澈的声音陡然颤抖,他猛地向前踉跄一步,眼中是极致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那身衣裳,那支玉簪,甚至连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婉姿态,都与他魂牵梦绕的人一模一样!
苍宇皱眉:“白澈,你什么疯?”
“不……不可能……”白澈喃喃着,双手微微颤抖,“你不是她……她已经死了……”
凌月心中一紧,立刻按系统提示柔声道:“阿澈,你还记得吗?你说过要带我去看忘川的桃花……”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模仿着想象中温柔的语调,目光却飞扫过祭坛中央的血色法阵。
【危险预警:阵眼位于祭坛正北方向,刻有倒置六芒星纹路的黑石下。】
“阿音……”白澈彻底恍惚了,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凌月,却又怕惊扰了这虚幻的景象,“你真的……回来了?”
“我从未离开。”凌月一边说着违心的话,一边悄悄向正北方向移动,指尖凝聚灵力,准备随时破开黑石。
她眼角余光瞥见苍宇脸色沉了下来,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正死死盯着自己。
“够了!”苍宇猛地暴怒,他岂会看不出凌月的伎俩,“一个冒牌货也敢来坏我好事!”
话音未落,他手掌一挥,一道漆黑如墨的魔气化作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扑凌月面门!
度太快了!凌月只觉一股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下意识侧身躲避,腰间玉佩却被魔气擦过,“啪”地一声碎成两半。
更要命的是,剧烈的动作带落了她脸上的面纱!
素白的面纱如蝶翼般飘落,露出凌月那张绝色又明媚却带着几分倔强的脸。
她的眼睛确实像极了画中女子,但眉宇间的灵动与此刻的决绝,却与那温婉的画像截然不同。
“是你!”苍宇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燃起更盛的杀意,“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可没这么好运了,正好拿你的血来祭阵!”
凌月心头一紧,分神查看阵眼之时,苍宇的攻击已至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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