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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旅飒营区,坐立不安的白炰旭等人越来越焦急,白广一去毫无音讯,留在左都军管所门前等候的白家人也不得其门而入,更没见到白广出现,刚刚却传出消息,卢冰居然带着十余名都卫军离开了左都军营所,却正向着南面而来。
又过了片刻,消息再度传来,卢冰似乎是正向着旅飒营区而来,这可奇了,白炰旭心念一动,立即对白汉说:“阿汉,若卢冰真的来了,等一下你绝对不要出来。”
白汉虽莫名其妙,但仍点点头应是,白炰旭心里有些发急,事情越来越奇怪,这时实在应该立即通知刘然,问题是白浪已经失踪,白广被都卫军“请”去,自己又必须坐镇于此,不能随意离开,有玉符可出入皇城的人又只有这三人,这可如何是好?
白炰旭心念急转,当即说:“小敏,你立即去找徐家那两个丫头,再转找芳华公主,告诉她白浪失踪、我们受暗袭,还有阿广被捉的事情。”
白敏可借由找徐昙如、徐杏如姊妹而入皇城。
白垒一怔说:“师父,你要告诉公主浪大哥失踪的事情?”
白炰旭一怔,这才醒起这不该传出去,但若不说出,这么大的事白浪却没反应岂不奇怪?白炰旭一时拿不出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房中除了白炰旭外,正是白汉、白垒、白敏三人,这三人的主意一向不多,想靠他们也不成,白炰旭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包老。”门外传来有些白述潘慌急疑惑的声音:“卢冰带着十六人,在营口请见阿广。”白家贵族中,只有白述潘能直呼白广为阿广。
找白广?房中四人都傻眼了,明明是她带去的,怎么又来找了?
白炰旭身形一起,挥手之间门已大开,他倏地飘出门外,目光紧盯着白述潘说:“找阿广?”
满头白发的白述潘点点头说:“营口士兵转知她阿广还没回来,她似乎十分生气,要见浪大爷,我们不敢擅自回复,只好请她稍后。”
白浪失踪的事情自然是机密,白炰旭不再多说,他立即说:“阿汉、阿垒、小敏,你们带五、六个人去找芳华公主或是徐家小丫头,随便用什么理由在那里耗一下时间,等我们通知……记住!什么都别说。”
白汉、白垒心里一紧,同时应是,白敏却是一怔说:“现在走,不是刚好遇到那个卢婆娘吗?”
“傻瓜。”白炰旭急急的说:“从后面走。”话一说完,白炰旭向着白述潘一招呼,两人往营口急奔而去。
奔到营口,白炰旭远远的见到龙马上卢冰一张如罩寒霜的脸,心里更是警惕,他趋前遥遥一礼,呵呵笑说:“卢副总教头,好快就又见面了。”
卢冰见到白炰旭也有些吃惊,在她的估计里,现在出来的该是白浪,怎么会惊动了这位老前辈?
她不得不施礼说:“见过包老。”
若是白浪,她可未必客气。
“不敢当。”白炰旭顿了顿,先发制人的微笑说:“请教卢副总教头,小徒陈广为何尚未释回?”
这可难不倒卢冰,她脸上微微一凝,随即冷冷说:“包老说笑了,昨夜陈小兄弟来‘右府军管所’不到一刻钟便已离开,莫非尚未回来?”
白炰旭心里暗暗叫糟,对方是打算赖账了,这下大事不妙,白广凶多吉少。
白炰旭立即故作诧异的说:“出来了?自副总教头将小徒携去,老天一直有派人在门外等候,怎会一直没遇见?”
“啊……”卢冰一面演戏一面暗暗生气,她气的倒不是白炰旭,而是让她来演戏的人,她啊了片刻才说:“陈小兄弟该是从侧门出去的,难怪没遇见了……不过照包老说来,莫非陈小兄弟尚未回来?”
白炰旭心念电转,若对方安白广一个畏罪潜逃、待传未到之类的罪名,白广可死透了,白炰旭立即作出一脸惶急的神色说:“糟了,莫非阿广又遇到埋伏暗算的鼠辈了?”
鼠辈?这可是指着自己鼻子骂,卢冰没这么好修养,脸色微微一变说:“焉有此事?”
“这城里的治安实在……”白炰旭跌足说:“唉……本以为已经无事,岂料又出了事,裴述潘,还不快派人去找。”
白述潘到人族后改姓为裴,这个新姓还是第一次在人前开张。
白述潘反应也不慢,立即转头叱喝:“快,立即传令所有部队销假集结,分十五队搜寻广爷。”
卢冰似乎不大习惯此事,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怔了怔才说:“既然如此,我晚些再来找陈广。”说完就要转头离开。
白炰旭没想到这就险险避过了当前的危机,他松了一口气,不忘消遣一下卢冰说:“卢副总教头,找寻小徒一事还请帮忙略加注意。”
卢冰火上心头,仍不得不回头僵硬的说:“理当如此。”便不再说话,转头策马而去。
沿城墙转过两个街角,便能转到南北大道,也就是南城门的入口,卢冰打算在这里转向北,回返内城,刚转过时,却见城门外迅疾的飙入一群马队,城门内外人人闪避,没人敢阻住这队人马的去路。
卢冰一怔,立即遥呼:“大哥。”
那是个满面风霜、细瘦精干的中年人,脸上身上正有着掩不住的疲惫,不过他一见卢冰,立即策马笑说:“二妹,这么早就开始忙了?”
此人正是刚以两夜一日的时间,由野央集快马赶回的卢一天。
卢冰脸一寒,瞪了卢一天一眼说:“谁叫你不快点赶回来……”说到这里卢冰低声说:
“他们已入宫两次,廷公等不及了。”
卢一天怔了怔才说:“抓了白浪?”
“不。”卢冰四面望望,低声说:“我们回去再说。”
又过了不知多久,白广身后囚室的门呀然而开,随即一个人无声无息的飘入房中,虽说是无声无息,但既然门先发出了声音,白广功大也不弱,自然感到身后有人。
过了片刻,那人缓步走到白广身前,白广忍着全身剧痒,好好的打量了对方,只见那人又瘦又矮,整个人似乎没有三两肉,但实际上却似乎又并不瘦,因为他层层叠叠的全身都是皱纹,看起来彷佛是老的不成样子,但怪异的是头发却又并非白色,反而是黄棕略带褐色,单论头发,看起来倒是年纪不大。
这人与白广对视了片刻,见全身痒的微微颤抖的白广一直咬着牙不开口,那人终于一笑,这一笑,他全身的所有皱纹立即同时抖动起来,看来煞是怪异,只听他说:“你却是学到教训了。”
白广确实是不敢说话了,到了这地方,除了第一次之外,他只说了三次话,前两次各一巴掌,最后一次却是那整死人的熊蚊,就算是大傻瓜,这时六成也不敢开口,何况白广并不笨?
“你可以说话了。”那人顿了顿又微笑说:“有什么问题吗?”
白广深吸了一口气,该问什么对方愿意答,自己也急需知道的事呢?他缓缓的说:“你们这样对付我,总有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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