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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浅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难道说他们本以为她的蛊有救,可现在又证实她确实没救了?他无措的望着碧野子。
碧野子反身去看齐盖,“小子,你若有什么事就现在说!”
齐盖顿时拿手指着自己,慢吞吞的道:“前辈,你是是说我吗?”
这两个老人家真不厚道,明明是他们急匆匆的要来,现在又将事情踢到了自己身上,不过,也好……
“婆婆……”齐盖斟酌着开口,“我们想向您讨要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声音依旧干哑,同时带着浓浓的不耐。
“是……一支簪子。”齐盖顿了顿,将自己此行的目的、师父的交代一点点说明了。
“我没有!”月婆听完之后,完全不理会齐盖对簪子所作的细细描述,直接抛出了这样一句话。“你们走吧!”
“可是……”书生犹疑了一下,谈清明明说过,他亲眼见到月婆戴过的。
“婆婆,你……”齐盖愕然,也许月婆所待的角落确实晦暗,但是对于他一个练武人来说却没有一点影响,她的一头华发之间隐隐闪现的金属光泽,明明就是他要找的那根簪子。
“快走,快走!”她不耐烦的对他们挥手,想打发他们走。
齐盖和书生还不知作何反应的时候,凌园已经率先迈步要离开房子了。
“你去哪?”月婆凄厉的叫住凌园。
“你不是让我们快走吗?”凌园嘴角掀了掀。
“我、我不是叫你走,我是叫他们走,你别走,你再陪陪娘吧!娘……”月婆顿时慌乱了起来,也不记得要在外人面前隐藏自己的容貌了,匆匆走出了角落,想去拉凌园的衣摆。
“我们是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起走!”凌园巧妙的回身,躲过了她伸过来的手。
“你别走,你别走,他们也可以不走,可以不走……”月婆被他一躲,手中落了空,心下慌乱的同时,言语间更没有顺序可言了。
凌园却没有再应承她,眼神不经意的扫了扫她发髻间的那根发簪。
他的这一举动,立刻使月婆像炸了毛的兽,一把又跳离凌园老远,“你想做什么?这个不能给你,不能给你,这是他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最后的……不!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园园你别走,你别走……”
凌园头也不回的踏出了房子,月婆作势要追出去,可到了门边时,又生生顿住了步子,嘴里喃喃自语道:“不能出去,不能出去,出去了晚上更难熬,不能出去……”
她焦躁的在原地转着圈子,双手互相绞着,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个飞扑抓住了书生的双腕,表情狰狞而又急躁的说:
“你们是一起的?你们是一起的!你把他给叫回来,叫回来!快叫回来!”她一边说一边猛力的摇动书生,声音越加凄厉,表情越加狰狞。
在书生只觉自己今日怕是要交代在此的时候,自己双腕上的手劲突然一松,他愣愣的看着前一刻还疯狂的难以挣脱的月婆,此刻就软软的瘫倒在他面前。
“小书呆,你怎么样?”齐盖完全不去理会被张清浅接住的月婆,直接扶着正晕乎乎的书生。
“齐盖……”书生有气无力的回应,他真没想到,一个看着这么脆弱的老妇居然有这么大力气。
齐盖眉眼直接印出一抹怒意,但是在这个村里,在这两位长者面前,他也自知自己没有生气的资格,只好生生压下那股怒气,小心的牵起书生的双手查看。
“没事了……”书生盯着齐盖抿得死紧的唇线,下意识的出口说道。
齐盖却只是轻柔的去揉了揉书生发红的双腕。
“前辈,我们也就不再叨扰了,这就先告辞了!”齐盖沉着声音对两位老者说了这句话,不待两位老者做出反应,他便拉着书生走了出去。
两人顺着来时的路线,一言不发的走回了住的地方,推开了书生的房门后,端坐在书生房中圆桌前的凌园蓦然入眼。
凌园看到两人相携进来,眼神平静的注视他们许久,才慢慢开口:“过来坐。”
两人神情古怪而又别扭的坐到了圆桌前。
“你们知道了?”凌园看着两人,眼中有了然。
“凌叔……”书生嗫嚅着开口,“我们不是有意的,是碧老他们……”
凌园点头,“我猜到了,不过他们知道的也不算详细,只能跟你们说个大概吧,起码,你们就一定不知道她中的是什么蛊,怎么中的这个蛊吧?”
“我……”书生想要接话,但凌园却一点时间也不给他。
“是我下的蛊!”凌园面无表情的说。
书生和齐盖双双一惊,眼中全是愕然,不知作何反应。
“她……不好……”凌园低垂着眼,将外人所不知的事情说给二人听。
月婆,或者应该说是楼潇月,自和李世年走了以后,凌清华每日便靠着酒精麻痹自己,不生不死,醉生梦死。
凌园当时虽堪堪五岁不足,但是很多事,他却已经能够记得,他自是记得楼潇月每每看到自己就愁苦万分甚至带着恨意的眼神。
早时,他不明白为什么,而在他流落苗疆沦为人蛊时他才略略猜到,她是嫌他挡了她的幸福之路。
所以才一离了他们父子两就立刻寻了忘去过往的秘药,一服之后,连自己有过的孩子都被抹杀。
在做人蛊的十年中,凌园所想的一直都是他母亲带着一种恐慌表情,厉声唤人将他赶出门的一幕。
从不懂为什么母子不相认,到完全不再惦念母子相认的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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