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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刘弗陵越来越忙碌。
&esp;&esp;云歌的日子却越来越安静。
&esp;&esp;她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不再给他添任何乱,所以云歌尽力收起自己杂七杂八的心思,规规矩矩地做一个淑女,连红衣那里都很少去拜访。常常在宣室殿内,一卷书,一炉香,就是一整天。
&esp;&esp;毕竟本性好动,不是不觉得无聊,可是想到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彻底飞出这里,心思也就慢慢沉淀下来,怀揣着她和刘弗陵的小秘密,喜悦地等着那一天的来临。
&esp;&esp;在云歌一天天的等待中,黑夜越来越短,白日越来越长,春的缤纷换成了夏的浓郁。
&esp;&esp;云歌觉得自己已经睡了很久,可睁开眼一看,几缕斜阳照得室内更加明亮。这天怎么还没有黑?
&esp;&esp;她望着碧茜纱窗,数着一个个的窗格子。
&esp;&esp;“很无聊吗?”一个人坐到了榻侧。
&esp;&esp;云歌惊喜,“怎么今日天未黑,你就回来了?没有事情忙了吗?”“准备得差不多了,可以慢慢开始行动了。”刘弗陵回道。这段时间他又清减了不少,脸上颇有倦色,但因为喜悦,精神却显得十分好。
&esp;&esp;云歌一下子坐了起来,“你选择了谁?”又赶忙说,“不要告诉我是谁,我不善于在熟悉的人面前撒谎,我怕我会露了形迹。”
&esp;&esp;刘弗陵微笑:“他们二人都很好,目前还没有看出来谁更适合。”
&esp;&esp;云歌点头,“你准备得如何了?”
&esp;&esp;“我已经将赵充国将军调回京城,升杜延年为太仆右曹,右将军张安世虽然十分谨小慎微,在我和霍光之间不偏不倚,但是他的哥哥张贺却有豪侠之风,握一发制全身,我把张贺握在手中,不怕他会帮霍光……”
&esp;&esp;云歌惊讶:“张贺?张大人?你让病已大哥出面,不管什么事情,张大人都会尽力。”
&esp;&esp;“原来……这样。”刘弗陵明白过来,“看来真如他人所说,朝中仍有一些念卫太子旧恩的人。”
&esp;&esp;“究竟还有谁和他有交往,你要去问病已大哥。”
&esp;&esp;“刘病已不会告诉我的,臣子心系旧主是大忌。”
&esp;&esp;云歌叹了口气,“谁叫你是皇帝呢?”
&esp;&esp;刘弗陵不在意地笑,“我心中有数就行了。不给你讲这些事情了,说了你也听不明白。你个糊涂家伙,只怕现在才知道右将军张安世是张贺的弟弟。”
&esp;&esp;云歌吐舌头,“张大人官职低微,我怎么能想到他的弟弟竟然官做得这么大?那么多文武官员,要一个个记住他们的名字都费力,还要再理清楚彼此之间的亲戚关系,皇帝果然还是要聪明人才能胜任!你这么聪明……”
&esp;&esp;刘弗陵笑敲了下云歌的头,“不用来绕我,有什么话直接说。”
&esp;&esp;云歌眉尖微蹙,“小妹的病已经好了,霍光应该会重提霍成君进宫的事情,你想好如何应付了吗?”
&esp;&esp;刘弗陵的笑淡了,一时没有说话。一般人都会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压力,何况皇帝呢?皇子关系着整个江山社稷,在这个问题上,朝堂内没有一个官员会站在他这边。
&esp;&esp;云歌看到他的神情,忙笑着说:“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esp;&esp;刘弗陵握住云歌的手说:“我会想办法处理好霍成君的事情,你不要担心。”
&esp;&esp;云歌笑着点了点头。
&esp;&esp;刘弗陵笑说:“听闻淋池的低光荷开了,贺奴嚷嚷着这段日子太累,晚上要去游湖。我已经命御厨准备小菜、鲜果、糕点,晚上边赏荷边吃,你看可好?”
&esp;&esp;云歌大乐,“还是贺奴得我心意。”
&esp;&esp;云歌闷了很久,洗漱停当,就已经按捺不住,拉着刘弗陵直奔淋池。
&esp;&esp;不知道武帝当年从何处寻了此异花,淋池荷花与别处的荷花不同。一茎四叶,形如骈盖,日光照射时叶片低首,所以称为“低光荷”。每到花开季节,芬芳之气十余里外都可闻到。最神奇的是,荷叶食后能令人口气常香,所以宫内妃嫔,宫外命妇,都极其喜欢此荷,以能得一枝半叶为荣。
&esp;&esp;此时太阳还未西落,碎金的光线映在片片低首的碧绿荷叶上,金碧交加,紫光潋滟。
&esp;&esp;一朵朵碗口大的荷花,或洁白,或淡粉,三三两两地直铺叠到天际。
&esp;&esp;风过时,叶动,光动,花动,水动。光影变化,色彩流转。
&esp;&esp;云歌高兴地叫:“整日锁在屋中,看看我差点错过了什么!”
&esp;&esp;其他人都还未到,但刘弗陵看云歌已等不及,遂命人放小船。
&esp;&esp;云歌把船上持桨的宦官赶下了船,“不用你划,我自己会划船。”
&esp;&esp;于安担忧,“陛下……”
&esp;&esp;刘弗陵看了他一眼,于安不敢再多言。
&esp;&esp;云歌在于安不信任的目光中,把舟荡了出去。
&esp;&esp;小舟越行,荷花越茂密,渐渐四周都是荷花,两人身在荷叶间,已经看不到岸上的人。
&esp;&esp;云歌久未活动,划了不久,额头就有细密汗珠沁出,脸颊透着健康的粉红,人面荷花两相映,自是一道风景。云歌看刘弗陵只盯着自己看,笑嗔,“你干吗老是盯着我看?我又不会比荷花更好看!”
&esp;&esp;刘弗陵微笑不语,随手摘了一枝大荷叶,倒扣在云歌头上,充作帽子遮阳。
&esp;&esp;游湖的乐趣,一半在划船上。云歌不想刘弗陵错失划船之乐,把桨递给他,“我教你划船。”
&esp;&esp;刘弗陵笑:“你真把我当成什么都不会做的皇帝了?皇帝小时候也和一般孩子一样贪玩好闹。”说着,接过桨开始划,几下后,动作渐渐流利,划得不比云歌差。
&esp;&esp;云歌惬意地缩躺在船上,随手扯了自己“帽子”边缘的荷叶放进嘴里。
&esp;&esp;“果然清香满口。”撕了一片,探身喂给刘弗陵。
&esp;&esp;船随水走,本就有些摇晃,刘弗陵张嘴咬荷叶,云歌身子一晃,往前一倾,刘弗陵含住了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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