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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区域不小，唐砚青仍然一眼就看到了柳烬。

柳烬关掉了玻璃幕墙，阳光和凉风毫无阻隔地进入室内。她卧在阴凉下的躺椅上，手里拿着琴谱，旁边地上立着小提琴。

不过她看得也不认真，唐砚青还没有走近，她便循声看了过来。

“阿青。”柳烬没起身，看见她晃了晃手里的琴谱。

唐砚青有点惊讶，她好久没见过柳烬拉琴了，上次似乎还是几年前。

“准备练琴呢？”唐砚青蹲下探头瞧了一眼琴谱，没标题，不过纸新的，似乎都能闻到油墨味儿，“什么谱子？”

“随便印的以前拉过的习作，好久没练了，拉出来和锯木头一样。”柳烬笑了一下，“要是练好了我年会就拉这个。”

唐砚青来了点兴趣：“选定曲子了？”

柳烬看她：“你有推荐吗？”

唐砚青下意识接话：“没有啊，风露年会又不是工作室的小打小闹，我怎么好建议。”

她说完话忽然感觉不太对，但她没能再说什么。

柳烬很快地瞥了一样琴谱，随后目光又转过来问：“你今天有行程吗？”顿了顿，解释一句，“我休息几天。”

休息几天？怎么可能？

哪怕她这个完全局外人都知道，秋季到年底正是时尚圈各大品牌各个公司最忙碌的时候。何况柳烬推行的收购Gianni计划也还没听到完成的风声，她计划中的风露与电商、互联网等新兴巨头的合作正在推进，以及还有残余在内部的其他几个派系要打压。

唐砚青还记得年初时柳烬和她提过的、宏伟又复杂的拥抱数字化、争夺新兴奢侈品市场的计划。

唐砚青问：“没影响吗？”

“葛莉都有年假，我怎么也不能连休年假的机会都没有吧？”柳烬招手把小提琴交给艾琳，“所以才问你啊，有没有可以带我出去散心的活动？”

唐砚青按了按太阳穴说：“城市活动，公益活动，哦还有风露几个品牌的活动，差不多就这些，没有进组所以也不是特别忙。要不去参加品牌活动？XL总监说不定也挺想见你这个超级顶头上司的。”

柳烬眼神是很明显的无语：“他想见我我还不想见他们。”

“那就没了，我最近也没拍戏。”

“有已经确定的项目吗？还没开拍的？”

“明年有一个最高检合拍的项目，其他的档期还空着在洽谈。”

“之前结束的那个牧导的电影什么时候上？”

“就这个月底。”

“哦……我记得好像说你对那个什么，热搜导演，那个导演的剧本感兴趣？还有是何小青的？”

“嗯，还没确定。”

柳烬定定看了唐砚青一会儿，忽然一笑。

她笑的时候是很漂亮的，不涂而朱的薄唇一勾，没有任何首饰没有任何妆容，深邃的五官就能撑起逼人的气势。

唐砚青却忽然感觉她方才那一下笑得无奈又疲惫，一点也不像过去自己心里那个骄阳似火的样子。

她问：“怎么了？”

“没怎么，”柳烬接着问，“那天热搜是谈剧本的事儿？没有成功吗？”

唐砚青颔首，又摇头：“差不多凉了。”

她闭嘴，神色也有点恹恹的，意思大概就是到此为止，下一个话题。

只是昨晚还号称的能察言观色的柳烬偏偏看不懂似的，仍要继续问：“为什么？”

“聊了很久，她东拉西扯，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说剧本改的很得罪人，也很敏感，涉及到什么平台之类，还有原型，女主角的形象也不太好什么的。”

唐砚青一停，沉默半晌说：“反正就这样，再说吧。”

柳烬不知从哪摸出来手机，划拉了不到半分钟放下抬头，看着唐砚青问：“《甘遂》，和何小青有关？所以有了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唐砚青抿了抿唇说：“其实不演也可以，不是还有何导的？”

柳烬很明显是第一次听说，毕竟唐砚青本人没有安排行程接洽，她也不可能关注工作室有什么进展。

柳烬：“什么题材？”

唐砚青：“同性，爱情。”

柳烬问得很迅速：“和谁？”

“还没定。”唐砚青慢慢皱眉，“怎么了？”

柳烬偏头无声骂了一句，看她嘴型，F开头。骂完她盯着波光粼粼的泳池水面，无声叹了一口气，重新转向唐砚青。

唐砚青这时候和她并排坐在躺椅上，侧着脸说话。她伸手抚上唐砚青的脸，又轻又凉。

“其实我会嫉妒的。”柳烬说，“去拍的时候告诉我，我多探探班。”

唐砚青真没想到，她不是第一次拍爱情片，之前也有过同性片参演的计划，只是最后没有签约而已，当时柳烬也没什么反应。

她怔了半晌说：“抱歉。”

“你不是真心抱歉，我也不想听你和我抱歉。”

唐砚青神色一变，柳烬食指按在唐砚青的唇上，像是在压她后面莫须有的话：“阿青，我没想要干涉你，只是希望你告诉我，免得我从葛莉告知的行程里去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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