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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禁 脔（第2页）

上官仪这一关，将他的少年稚气关没了，却将人的杀气与血性放了出来。

能狠下心，才能坐上那把龙椅。

***

萧麒将自己洗净，换上了薄薄的寝衣，而后回了主阁。

晏渠山端坐在木几上，正点着油灯在看书，于是萧麒便借着这份烛光看清晏渠山的脸，高挺的鼻梁，垂落着的，淡漠的眉眼。萧麒看了他许久，一直没有出声。

他坐过去，温热的手指覆上晏渠山的眉眼，隔绝他的一切目光，他收手时，晏渠山便只能看着萧麒的脸。

晏渠山垂眼看着萧麒胸前裸.露着的大片皮肤，缄默不语。

萧麒握着他的手去拨开自己垂在肩头的寝衣，又引着他的手慢慢往自己的脖颈处移，“白日已看了一天的书，到了晚上还看。”

“我都这样站在你面前了。”萧麒眸色朦胧地注视着他，“你一点都不解风情。”

他坐上来，低头去啄吻晏渠山的唇，那吻极缠绵，而萧麒也能感觉到晏渠山的……他抬手想去解晏渠山的衣襟，可不知这动作犯他什么禁忌，晏渠山剧烈挣扎起来。

萧麒一个不注意，就被他推下身，萧麒的腰磕在桌沿，一阵子沉闷的痛。

萧麒的眼神变了，他狠狠地望向冷漠的晏渠山，“你不愿意？”

“我们在这厮混了多久了？”萧麒笑起来，“晏渠山，我记不清了。”

“每一次你都是这样，一开始故作正人君子，可到和后来，你哪一次不是往死里弄……”

萧麒有点委屈，他蹲在晏渠山身前，艳红的、水光淋漓的眼诱惑般地看他，他分开晏渠山的双腿，又用自己的面颊蹭对方的膝盖，“你有什么可不乐意的？”

这段时日，大概是萧麒平生骨头最软的一段日子了，他无所顾忌地朝着晏渠山示弱、撒娇，将锋芒收起来，坦然地露着肚腹向他示好。

这小小的暖阁是他一厢情愿的梦，只要永远关着门，只要晏渠山还在他面前，萧麒就可以自欺欺人地忘记那些伤人的话和变了的情意。

又或者，他是在讨好——用这样的方式讨好晏渠山，要他把一颗心放回来。

很久之后，晏渠山依然会回忆起这样的萧麒来，那是一段迷幻又荒唐的日子，在那段日子里，他得到了梦一样的满足——那么尊贵的人为他折腰，所想所求只有他自己。

在萧麒离开的白日里，晏渠山神经质地抚摸过暖阁内的每一寸，他们在这里纠缠过，他就靠着这样春色的念想渡过白日，又暗自期待着晚夜的到来。

“殿下。”这时的晏渠山开口说出了今晚他见到萧麒后的第一句话，“您将我囚在这里，是把我当什么了？”

“禁.脔么？殿下，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的。”

萧麒的脸白了，他在用刀子捅萧麒的心，晏渠山看着萧麒痛苦的神色，他快活又痛心地想，都是你活该。

他看着萧麒，恶毒道，“殿下以为这是在做什么？”晏渠山抚着萧麒的脸，说出来的话愈加过分，“殿下这样子……倚春楼的头牌怕是也比不得。”

“皮肉之情怎么比得过真心？”

晏渠山就这样用三言两语将萧麒的梦击地破碎，他隐秘地希望萧麒能在他面前哭出来，或者对他动手。他喜欢萧麒为他而哭的样子，喜欢得要死了。

让他失望的是——萧麒没有在他面前哭，他只是怅然若失地看着晏渠山，“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你一定要说这些话，来伤我的心吗？”

“我不喜欢你这样……我不喜欢……”萧麒坐在地上，他看着地面，面目怔染地流泪，他像是在问晏渠山，又像是再问自己。

“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我们再回不到从前了吗？”

萧麒终于哭了，他漠然地哭着，也在这时，他的身子突然被一具温热宽阔的身体拢住，晏渠山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殿下，地上凉。”

萧麒将脸埋在他怀里，死寂地哭，他想，你倒还不如不要来管我呢。

——每次都是这样，在他说出那些伤人的话之后，在他伤心至极的时候，晏渠山又突然泄出几分温情，叫他飞蛾扑火，叫他不甘心。

他就是不甘心——萧麒将眼泪全都擦在晏渠山的皮肤上，晏渠山抱着他，大手拍着他的后背。

他凭什么要放开晏渠山，凭什么呢？他那么喜欢晏渠山，是晏渠山先来招惹他的——萧麒就这样想着，他抓着晏渠山袖子的一角，疲惫又昏沉地睡过去。

萧麒半梦半醒地呢喃着，他迷蒙地看着面前人的脸，他说，“我讨厌你。”

“你好自负，你永远只相信你自己……你明明猜到的吧……我没有…我根本……”

“就没有和薛恭文定亲，萧玥也没……”

他的话越来越轻，眼皮越来越沉，最终就这样闷闷地阖上了，萧麒睡过去了，熟睡的萧麒并不知道搭在他身后的手骤然颤抖起来。

“怎么会没有……你有的……”晏渠山白着脸拨开萧麒的发丝，他捧着萧麒的脸，“你们都看不起我的，你也是，你记得吗？你以前说过，贱籍的孩子也是贱籍。”

早已猜出一点……只是他自己不愿再想下去，只是偏执地认定自己所相信的真相。晏渠山已在这份扭曲的爱意中尝到了快感，已经给予过伤痛，又怎么敢回头。

他逃避那个真相，晏渠山吻吻萧麒的面颊，他说，“我爱你因我哭。”

只要装作不知道……对……他就是不知道，这样他才能心安理得地叫萧麒为他痛苦，这样才能证明萧麒爱他。

晏渠山又亲了亲萧麒的额角，他说，“我爱你。”

他又说，“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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