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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比起师弟与藤妖之间那些已经封尘的往事,白楹似乎更想要守住她自己身上的秘密,毕竟白楹是瞒着所有人与自己这位师廆山长老做的交易。
一年前,白楹与祝戚云订婚之时,白家家主与所有白家长老都是一副纳闷难解的模样,似乎是想不通白楹为何要与这么一位太过于年轻的师廆山弟子订婚。
那时,宫宁晚甚至听见有一位白家长老悄声说:“兴许……白楹就是喜欢这类长相的俊俏年轻人。”
宫宁晚当时面上谈笑自若,心中却有些生气,怎么在这些白家人口中,自己的徒弟只有俊俏这一个优点吗?
但她将目光移到站在白楹身旁的徒弟祝戚云身上,看见他双耳血红、身体僵硬,一双杏眼与脸上满是无措的神情,就连修为都是一眼可见、符合他这个年纪轻轻的程度。
这时宫宁晚才不得不承认,似乎……好像徒弟身上只有俊俏这一个优点比较明显。
但她与师弟都是普通人的家世,也是家中近百年才有一个具有灵根的孩子……即使想要发展单薄的家族,也找不出家中或祝家中另外具有灵根的后辈。
于是她到现在也只是师廆山一个孤零零的长老,不似其他长老家中还有许多具有灵根的后辈。
所以如此看来,她与徒弟祝戚云的家世也甚是单薄……完全比不了那些修炼世家。
或许黎铜川此时结束之后,她该多收几个好苗子的徒弟,让戚云将来能与其他师弟师妹相守相助……
“宫长老,你在想什么?”
白楹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宫宁晚的回想。
宫宁晚回过神来,“没想什么……往事罢了。”
白楹微微颔首,指向前方,“黎铜川就快到了,再过一炷香,我们就要进入黎铜川的地界内了——”
旭日缓缓升起,带着天际边都染上一抹橘色。
而在白楹和宫宁晚前方不远处的辽阔土地上,整个地界似乎都弥漫着一层白色薄雾,日光照不进去一丝一毫。
越靠近黎铜川,白楹越能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凉意……那凉意带着妖魔气息,冰冷湿腻。
白楹微微眯眼,直视着白雾中似有似无的身影:“宫长老,我从未来过黎铜川,你呢?”
“曾在九十多年前来过一日……那时黎铜川还未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白楹点了点头:“我同你一样不熟悉此处,但我们只找天坑便是……地苦灯笼一般都是长在天坑中最为阴湿的地方。”
宫宁晚抬起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薄雾,“知道了。”
片刻后,这位风姿绰约的女修嘴角扬起一个冷笑:“白小姐,你说那只藤妖在里面给我们准备了多少陷阱?”
“不管它准备了多少个陷阱……”白楹平静说道:“只要没有将整个黎铜川天坑中的地苦灯笼毁去就好。”
“全部毁去……?”
宫宁晚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白楹这个猜测实在是有些可怕。
两人飞入雾中,身后跟着祝戚云躺着的船型法器。
三人下方尽是参天古树形成的苍茫绿海,与缕缕白雾相互渗透,最终几乎融为一体。
白楹敏锐地察觉到四面八方流过来的妖魔气息——
这些气息若隐若现,像阴冷的兽在暗处窥探着三人。
一座破败的镇子远远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七十年前黎铜川中突然出现妖魔,将地界内所有城镇中的普通百姓与修士残害,而前方的镇子就是遭受灭顶之灾的城镇之一。
待她们三人飞至镇子正上方的时候,白楹眼眸微微一动,看向镇子中的阴冷的某处——
就在下一瞬间,一只妖自那一处的隐蔽角落飞出,似乎是压抑不住自己嗜人吞骨的凶性,竟直直地朝着三人举起利爪、张着利嘴朝着三人袭去。
白楹神色不变,右手轻轻一挥,就有一簇青色异火朝着那只妖飞去,瞬间将其几乎烧成灰烬。
这只小妖还未到白楹与宫宁晚身前,就被白楹直接取走了性命——
它跌落在地面,最终化为一只充满裂痕的灰黑瓷器,然后毫无生气地碎成齑粉。
白楹与宫宁晚并未被这只突然出现的瓷妖影响,仍然是极快地向前而行。
两人带着祝戚云在雾气茫茫的黎铜川上穿行,途径好几个或大或小的天坑,却连一株地苦灯笼都没有发现。
唯一出现在二人面前的只有那些饥饿又胆大的小妖,尚且不明白自己与眼前人之间宛如鸿沟似的实力差距,就急急忙忙赶上来送死。
过了七、八个时辰之后,两人终于在一个幽暗阴冷的天坑中发现了一株地苦灯笼,但那株地苦灯笼所结的果却远远不足拳头大小。
宫宁晚虽然面上毫无表情,但白楹却隐隐约约察觉这位宫长老的心绪变得更为焦躁。
就连她自己,也不禁开始怀疑这一行是否能顺利——
因为这黎铜川给她的感觉越发不对劲,其中若有若无的妖魔气息比她们刚进入之时更加浓郁,暗中被妖魔窥视的感觉也是更加强烈。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到底有几只妖在何处等着她们?
祝戚云的气息越发微弱,经脉处的灵气停滞地越发厉害。
宫宁晚沉着脸给祝戚云渡入几分灵气。她眼中燃着怒火,心中更是因为担心徒弟而焦躁万分。
“挨千刀的藤妖……”她咬牙咒骂:“等老娘找到了你,不把你撕成碎片,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两人继续寻找天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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