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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回茶座,将已经倒放在桌上的椅子又放了下来,面河而坐,呆呆傻便地望著河面上那扁舟,望著伶伶那煮药的身影。
店小二过来,道:“客人都走光了,客倌……”
梁坤杰却将一锭碎银子扔在他手上,道:“去泡一壶茶来,不要再来打扰!”
梁坤杰才离开河堤,那烂泥巴就动了一下。
原来郑毅竟藏身在这烂泥之中。
是赫连强给他的灵感吧!却真的能躲过了梁坤杰的追寻。
现在他可以缓缓的脱离这一滩烂泥,缓缓地滑身潜入河水中,小心翼翼地籍著夜色的掩护,沿著河岸的杂草杂物,慢慢地移到那艘扁舟去。
他知道梁坤杰还没有放弃追捕,他知道梁坤杰此刻正在茶座喝茶!
想要守株待兔。
他悄悄地接近了扁舟,悄悄地移身到小船的另一面,在梁坤杰见不到的地方,悄悄地爬了上去。
那盲女经过刚才的事件,一直在心惊胆跳,预感会有事情发生,果然听到动静,便轻轻问道:“是谁?”
郑毅也压低声音道:“姑娘别怕,是我!”
一听声音,她立刻认出是那个为了救她姊妹不惜与强敌拚斗的人,又惊又喜道:“郑少爷?你没有被坏人捉去?”
郑毅已经爬进了船舱,道:“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捉我?”
盲女道:“那个坏人还追到这里来过,没有找到你,就走了……”
伶伶却在外面接声道:“还没有走,还在茶座上等著!”
盲女道:“你在外面守著,别引得他起疑。”
伶伶轻笑道:“知道啦,姊,你最好用羊皮囊把郑少爷渡到老河口的沉爷爷家,我会设法去会合的!”
盲女道:“好,你要小心!”
伶伶应了一声“是”又开始煽著炉火,继续煮药。
这盲女在舱内移开船板,露出一些东西来,一面准备一面道:“郑少爷援手之德,我姊妹感激莫名……”
郑毅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姓郑?”
盲女道:“有位姑娘扔了两柄剑给你,喊道:“郑毅接住‘!”
郑毅笑道:“你耳朵倒尖?”
盲女叹道:“我眼睛瞧不见,耳朵自然要多用心些……”
提到她的眼睛,她不由自主地轻叹,郑毅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起……”
盲女道:“不要紧,我姓叶,名依萍。”
郑毅道:“依萍,这名字很好听。”
依萍已经准备好了,轻轻的将舱蓬靠外侧的一边掀开,将她准备好的东西轻轻放入水中。
原来那是一个用好几张羊皮缝合起来的大型布囊,袋口缩小,只有四块木板撑住。
依萍首先爬过舱蓬,落入那羊皮囊中去。
羊皮囊不会漏水,而袋口又有这四片木板浮住,竟是一个绝佳的浮水工具。
依萍自己坐得稳了,才向郑毅道:“你也下来!”
郑毅这才放心地也钻了进去,落到羊皮囊之底,只觉得柔软舒适,又安全、又稳当。
依萍轻声向伶伶道:“我们走了,你要小心,”
伶伶一面煽火煎药一面道:“我晓得!”
依萍用手一推,这羊皮囊便离开了扁舟,顺水漂流而去。
整个皮囊都沉浸在河水之中,只有水面上的四块木板,在夜色掩护之下,梁坤杰绝对料想不到他们就这样稳稳当当的从他眼前溜走了……
伶伶沉住气,继续在船头煎药,梁坤杰从茶座上远远地监视著她们的动静,不疑有他。
过了良久,只听伶伶站起身来,向舱内道:“姊,我去买些木炭,顺便带点消夜回来……”
隔得远,也不知舱内回应了没有,只见伶伶瘦弱的身子站起来,跳上岸来,向茶座的厨房工作间那边走去……
梁坤杰继续盯视著那扁舟,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孩子跟这扁舟之间,一定有某种牵连!
羊皮囊缓慢又平稳地顺流而下。
郑毅虽然泥污洗净,却全身透湿。
二人挤在一起,仿脖自然也被他沾得潮湿。
二人虽然没有直接浸在河水中,但也受不了深夜河水的寒气,依萍体弱,已在畏缩发抖,牙齿打战,道:“你把湿衣服脱了,好么?”
穿著湿衣服好难过,郑毅早就想脱掉,只因面前一个陌生少女,有些不方便;既然是她说可以脱了,郑毅立刻把自己脱个精光。
好在深夜漆黑,又是蜷缩在这皮囊之里,低于河面之下。
郑毅立刻也感到她在发抖,摸到她身上也是湿衣,道:“你也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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