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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宁整了整衣衫,缓步走向前进迎接邓鸿武,却不料邓鸿武已跨过门槛,忙堆了一脸笑容,躬身施礼道:“韩某衣履不整,未及出迎,还望见谅。”
邓鸿武笑道:“好说,好说。”目光如云巡视了一眼,接道:“韩兄就只一人么?”
韩宁心中一惊,道:“与韩某同来共是五人,俱是柳姑娘心腹,他们片刻之前外出,不久即返,邓兄请坐。”随即朗声呼唤店主送上酒菜。
邓鸿武微微一笑道:“在下奉了家主人之命,即为探问柳姑娘之事而来,方才又获传讯严少侠已在途中,竟只字未提及柳姑娘,为此……”话犹未了,忽随风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天井上疾逾飞鸟般掠下三锦衣劲装老者。
韩宁面色一变,冷笑道:“原来是黔南三煞,三位一向足迹不离西南,为何不辞万里跋涉……”
“小辈住口。”三煞老大冷面判官王振大喝道:“我等来意并非志在你这小辈。”
黔南三煞冷面判官王振,哭丧门戴湘,勾魂吊客汤显才三人恶名甚著,心辣手黑,横行黔滇,黑白两道均侧目畏忌,武功却也真高,故武林中人轻易不愿与三煞结怨。
邓鸿武阴阴一笑道:“听尊驾口气,莫非冲着在下而来么?”
冷面判官王振狞笑道:“不错,正是冲着阁下而来,烦请见告那严晓星行踪现在何处?”
邓鸿武沉声道:“尊驾这不是问道于盲么?恕在下无法见告。”
黑丧门戴湘狂笑道:“朋友,你这叫做不见棺材不流泪。”疾振手中丧门幡,一招“孤魂远引”挥出一股寒飚如冰攻向邓鸿武面门。
邓鸿武疾跃了开去,大喝道:“且慢。”
戴湘阴恻恻笑道:“小辈既然怕死,何不实话实说。”
邓鸿武朗笑道:“在下纵然说出严晓星行踪,三位怎能坚信是实。”
黔南三煞不禁一呆,勾魂吊客汤显才厉声道:“小辈,老夫自有方法使你吐出真言。”
韩宁退在壁角,他有他的算计,黔南三煞身后还有能人,又瞧出邓鸿武昂然无愕,必非庸手,一场凶博难免,到邓鸿武不敌时,再行出手不迟。
只见邓鸿武面色一沉,冷笑道:“凭你这黔南三块废料,也胆敢在冯老爷子基业附近撒野逞凶。”说着身如电,欺五指迅疾无伦伸出。
戴湘面色一惊,喉中才喝得半声,忽疾转仨嗥,只听咔嚓一声,邓鸿武五指紧扣着戴湘腕脉,暗劲疾拧,骨折掌断,血涌如注。
邓鸿武左臂一式顺水推舟推出,戴湘胸膛如中万斤重击,身形震飞跌在天井中,脏腑尽裂,眼耳口鼻鲜血齐涌,气绝毙命。
这不过弹指一霎那功夫,王振、汤显才察觉有异,但已不及,不禁骇然变色。
韩宁暗暗心惊,料不到逍遥太岁冯叔康门下竟有如此武功奇高好手。
邓鸿武淡淡一笑,目注冷面判官王振勾魏吊客汤显才,鼻中冷哼一声道:“两位还是一起上,抑或单打独斗?”
王振勃然色变,厉喝道:“小辈,暗算偷袭枉为英雄行径,老三,咱们招呼他。”语声未落,王振与汤显才猛感胸前一冷,不禁面色惨变,立时仰面摔倒在地。
黔南三煞做梦也想不到来此竟栽在一无名小辈手中,善恶明彰,报应不爽。
韩宁不禁大骇,他未见邓鸿武如何出手,便将双凶置命于死,委实理解不透。
邓鸿武倏地仰面,目光落在天井屋面上,嘴角忽泛出一丝神秘笑容道:“屋上两位可以下来了。”只听一声宏亮大笑,两条身影疾如飞鸟般掠了下来,现出铁掌追魂屠三山屠玉坤父子。
屠三山面露笑容道:“老朽途中发现黔南三煞形迹便一路尾随而来,三煞受白眉老怪之约,竟欲对贵上不利,老朽与贵上相交莫逆,不愿坐视,料不到阁下年岁轻轻,武功惊人,老朽父子似嫌多此一举了。”
邓鸿武笑道:“屠前辈盛情心领,在下有句话不知应否该问。”
屠三山微微一笑道:“老朽洗耳恭听。”
邓鸿武道:“前辈谅尚未忘情那幅失窃之藏珍图。”
屠三山道:“此图系老朽所有,老朽自然要寻回。”
“不错。”邓鸿武道:“无疑前辈想到敝上了,但前辈因与无极帮主亲近之故,敝上似不明前辈所为,此次贤父子前来谅欲面晤贵上,却不得其门而入……”说看忽戛然止语,两道逼人神光凝注在屠三山面上。
屠三山老脸一红,心中更是悚然惊骇。
要知邓鸿武话才说出一半,局外人闻听之下但感莫名其妙,然屠三山父子听来却别有一种滋味,弦外之音无疑张明了黔南三煞系受其父子指使而来,制住了邓鸿武,才可逼使邓鸿武说明实情,并知庄内奇门布设。
但天不从人愿,黔南三煞皆命丧邓鸿武之手,一番心机俱付之流水,既震于邓鸿武功,更不愿再损兵折羽.不得不改弦易辙。
究竟是屠三山老练姜辣,呵呵笑道:“阁下请勿误会,黔南三煞与老朽丝毫无涉,再老朽前与无极帮主共谋骊龙谷藏珍之事,不过互为利用而已,贵上何须认真,况事成过去,更无须耿耿于怀。”
邓鸿武道:“这样就好,前辈若欲面晤敝上,请迳往钓鱼崖,自有人接引,不过贤父子务必在一个时辰内赶至钓鱼崖,迟则奇门变格,恐罹不测之祸。”
屠三山心中一惊,抱拳微拱道:“多谢阁下指点。”与屠玉坤身形急转,腾身拔起穿出天井外而杳。
韩宁定了定神,走前两步,道:“邓兄武功高绝,韩宁望尘莫及。”
邓鸿武道:“韩兄谬奖,在下逞险施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幸能得逞,须知来者不仅黔南三煞,屠家父子,不然韩兄恐遭池鱼之殃。”
韩宁诧道:“邓兄如何知情?”
邓鸿武微微一笑道:“在下到达镇上之前便已察觉,敝庄耳目如云,伏桩更是星罗棋布,庄外环周百里以内,江湖人物一举一动,无不知之。”韩宁心神—凛。
此刻,韩宁同党四人相继由房内闪出,神态显露对邓鸿武似有畏惧。
邓鸿武微微一笑道:“有劳四位将黔南三煞尸体清除,在下尚须与韩兄倾谈。”四人扶起三煞尸体冲空而去。
邓鸿武道:“敝上因对柳姑娘之事不明,故遣在下造访,不知韩兄是否可将严少侠与韩兄结识详细经过相告在下?”
韩宁道:“彼此俱是一家人,那有隐讳之理。”
两人在道旁初见时,韩宁仅简扼相告,此刻韩宁将其中情由详叙。
邓鸿武察出韩宁之言虽少有出入,但大致无差,微知韩宁无疑也是帮内极重要人物,心念电转,在其意识中却下了一着棋,这手棋事关全局胜负,不禁朗笑道:“严少侠如此多情,只恐齐人非福。”说着抱拳一拱,略略沉吟接道:“严少侠与柳姑娘驾临敝庄后,在下当传讯韩兄,不过韩兄形迹须慎秘,免生意外。”
韩宁目露感激之色,道:“韩某自会小心。”邓鸿武告辞飘然走出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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