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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道漫长的泥泞斜坡上卖力地一步步上坡前进。
汗水完全浸湿了黑色的短袖新兵训练服,灰绿色的军裤整个下半截都蒙着一层泥渍。
他的身上挎着好几道缠绕在一起的粗重铁链,顺着铁链往后看去,可以发现,铁链的末端竟牢牢栓着一辆集装箱拖车。
他此刻正凭自己一个人的人力,硬生生地拖拽着一辆沉甸甸的集装箱拖车,攀登着这条泥泞但平整的漫长人造山坡。
在他的身旁四周,许多个穿着相同衣裤的年轻男女,也都和他一样,每人各自拖着一辆这样的集装箱拖车,踉踉跄跄地在泥泞的坡道上向上挪动。
“给我迈开腿!你们这些一无是处的废物!你们这是他妈的在养老院里做义工,准备推着自家老年痴呆的太奶奶的轮椅出去遛弯晒太阳吗?”
戴着军帽的教官站在几名新兵的攀登轨迹中间,举着扩音器不断冲着所有人地发出一句又一句半个字都不带重样的怒骂。
齐姆·哈特曼士官长,人称“催命鬼”。
他在进入新兵营之后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哪天出操作训的时候能够有个人来堵上这个该死的王八羔子那张能够当声波武器用的嘴。
“……哈……哈……李,李维靖……我……我真的快不行了……”
一个比他个子矮一些的亚裔青年,正半死不活、两眼翻白地拼尽全力凑到他的身边,他耷拉着整个上半身,双臂无力地垂在胸前摇晃,每向前走一步都要颤颤巍巍地左右摇摆一下。
他甚至不用看脸,凭这步态和差劲的体力,他就知道这只可能是桐谷。
“别说话,只管走——”他简洁地给出了回复。“你话越多,让催命鬼发现了只会越发把你往死里整。”
“……可……可我真、真的……真的要遭不住了……”桐谷左摇右晃地向前挪动着,冷汗刷刷地从额头上往下冒,上下两张眼皮已经开始在打架了。
“别放弃,再加把劲儿——”一个红褐色短发的漂亮姑娘出现在了桐谷的另一边。
她轻轻抹着汗,满眼关切地看着桐谷:“——我们用不了多久就快到山顶了,坚持下这一轮就好。”
他知道那是丽塔,只有她会这么关心桐谷这个体能全员垫底的衰小子。
“我……我……我不、不行了……”桐谷摇摇晃晃地似是要跌倒,两眼快要失去焦距。
“嘿!——看着我!这是几根手指?”丽塔伸出三根纤长白皙的手指,举到桐谷的眼前晃了晃。
“……三、三根,是三根……”桐谷的眼神恢复了焦距,他顺着手指一路看向手臂,最后目光落在了丽塔那漂亮的小脸上。
“——噗呵呵,你看,这不是还能坚持么?”丽塔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桐谷呆呆地望着她打湿的发梢,和沾着汗水的长长睫毛。
某种神秘的力量似是从桐谷的体内涌现了出来,桐谷他随之咬紧牙关,吃力地勉强跟上了丽塔,还有自己的步伐。
“走吧,这不算什么——”他抖了抖扛在肩上的一段铁链,淡淡地向后扫了桐谷和丽塔一眼:“——在那边的天上,还有几百万克罗瑟杂种等着我们去杀呢。”
……
智子的早餐提示广播让他皱着眉头醒了过来。他感到臂弯中两团同样在迷糊间转醒的温香软玉正于他怀中嘤咛娇哼,拱来拱去。
他随手揽过自己的大美女和小美女,一顿乱吻乱摸后,三人总算在亲热与嬉笑中清醒了过来。
简单地上完厕所,挤在一起刷牙洗漱过后,李维靖一左一右地牵着冷星妍和安素芸来到了舰桥会议室。
Takemylove,Takemyland~?
TakemewhereIcannotstand~?
Idontcare,Imstillfree~?
Youcanttaketheskyfromme~?
Takemeout,totheblack~?
TellthemIaintcomingback~?
Burnthelandandboilthesea~?
Youcanttaketheskyfromme~?
Theresnoplace,Icanbe~?
SinceIfoundSerenity~?
Butyoucanttaketheskyfromme……
三人在广播中悠悠播放着的一首古地球老歌中落了座,智子为乘客们准备的早餐是三大碗各打着两个荷包蛋的青菜瘦肉粥,以及中间一笼刚蒸好的速冻鲜肉包。
执剑人号上有两个吃饭的地方,一个便是驾驶舱后的舰桥会议室,会议室旁侧有着一套简单的烹饪设备,会议桌同时也可直接当餐桌用。
另一个则是靠近船舱后方机库的一个更大一点的船员餐厅和厨房,不过李维靖很少会用那里。
“我们运气不错,”智子在一旁为三人倒着茶水,“我们在大概半个小时前收到了一段赭岩星的超空间广播信号,是赭岩星的早间公共新闻。需要我为老板您,还有两位小姐播放一下吗?”
“你放吧,”李维靖灌下一大口粥羹,抓起一只包子,“曲率航行中能收到殖民地的超空间广播确实是好运气,不看白不看——”
“好的。”智子将茶水放到李维靖手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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