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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秩把拉链拉到最顶端,领子努力朝上提,手放进口袋。在“呼呼”的风声中艰难前行,逐渐变大的雪压在衣服上,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个避雪的小亭子,改变方向朝里面走。
柏越在出来之后才发现雪有变大的趋势,回去拿了把伞。
大致判断一下方向,凭借直觉,很快找到了夏秩,快步赶过去举起伞,悠哉地拍了拍:“还说我要面子,你不也一样。”
头顶上骤然升起把黑色的大伞,夏秩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柏越,先放松下来,然后又立刻站直:“你怎么也出来了?”
这一直起身风和雪又从领口灌下去,冰得一个哆嗦。
柏越笑着把手里的衣服和围巾都给他穿上戴上,把人包裹起来:“冷吗?大晚上离家出走。”
夏秩觉得很丢撵:“随便转转而已,本来没觉得冷。”
柏越试了试夏秩的手,一点温度都没有,握了握,随意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你想去亭子里转转吗,走吧。”柏越带着夏秩来到了前面的小亭子。
这亭子里装饰得还挺精致,雕花门槛和凳子很漂亮,还映着壁画,里面风耶明显小了不少,看来平常也是个热门景点,只不过没几个正常人会晚上还在外面溜达。
夏秩看柏越拍打大衣上的雪,觉得他一会儿肯定要嘲讽自己,悄悄挪了两步,佯装投入地看着外面。
亭里和亭外仿佛隔绝成两个世界,外面大雪纷飞,里面安安静静。刚刚被披上外套之后觉得很温暖,其实还是个不错的观景方式。
假如旁边不是柏越的话。
“离那么远干什么。”柏越身上的雪还没有掸尽,也不管了,草率地捋平衣角。
刚刚在外面匆忙,给夏秩的衣服也没有好好穿,一件叠着一件,鼓鼓的。围巾被他包得挺凌乱,露出一双也落着雪的眼睛。柏越拨弄一下,笑了。
这是标志性的嘲讽前动作,夏秩警铃大作,被抓包后已经很不好意思的他制止:“什么都别说。”
柏越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你这样更可爱了。”
看着夏秩一副打算冲进雪里的样子,柏越不再逗他。
“没事,我出来之前也没想到外面下这么大雪。”他体贴地一笔带过,“出来转转也不错,错峰出行确实清静。”
虽然知道他是睁着眼说瞎话,但夏秩还是惊讶于柏越竟然增加了给别人解围这个技能。
夏秩低头想下台阶:“那回去吧。”
“回什么?”柏越抱着臂挡住他的路,“好不容易来的。”
“可是小船还在屋里,你不会把他一个人丢在房间里了吧?”夏秩忽然想起来,急急地问。
“没有,我找别人看着他了。”
“哦。”夏秩才放心。
外面雪越下越大,衬得里面愈发安静,呼吸声和心跳声都很明显,稍微有点暧昧。
夏秩擡头看着柏越,柏越也看着他,并没说什么,伸手帮他捋了下发丝上的雪。
虽然重逢这么多天,但两人始终有种分寸和克制在,每次对视或是靠得过近,总会有人先移开目光或是后撤一步。
但现在他们都没有,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等着对方先动。
于是视线在空气中交织缠绕,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被隔绝的狭小亭子里气氛逐渐走向奇怪。
夏秩还是一副宕机的样子,反应过来之后匆匆地想退后。但柏越已经轻轻擡起他的下巴,摩挲一下,目光渐深:“能不能让我亲一下?”
太有礼貌了,一点都不像柏越。
夏秩应该说“不”,但是还没发出音,柏越就低下头,在他唇上亲了亲。
开始动作轻浅,但温度实在太低了,只感受到了一片冰凉,柏越拧了拧眉,扶住夏秩的后脑,想加深这个动作。
但夏秩已经反应过来,把他推开。然后领子一提,径直进了雪里。
柏越只能撑开伞追上去:“慢点。”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屋里,导演一愣。
他正坐在餐桌边看手机,而小船带着画册趴在了茶几上,一看就是导演搭讪未遂。
“那我先走了?”导演点点头,很有职业素养,“再见船船。”
小船崽还沉浸画作,挥挥小手。
夏秩脱了外套和围巾,坐在壁炉旁边的椅子上,柏越也过来,坐在他对面。
“生气了吗?”柏越问。
“一点吧。”夏秩说,他也有一定责任。
两人对着熊熊的火光沉默一会儿,各自想各自的事情。
“柏越,我觉得还是别了吧。”良久之后,夏秩开口,“我是挺喜欢你的。但毕竟不是以前高中生,我们之间存在很多问题。”
见柏越难得认真听,夏秩把这几天想过的告诉他:“首先我喜欢安静的生活,之前想过上完大学就回家找工作陪父母,所以也没像大多同学一样接gg。”
“然后我们差距还非常大,就像分手时候那样,你面对的各种事情,我没办法提供帮助”
夏秩的思维其实挺乱,但一条一条地也罗列出来,主要是这些全摆在明面上,显而易见的。就像他和柏越相处时并未刻意掩饰,但是赵南森和江以北这些熟人就丝毫不会朝这方面想。
他说完之后盯着噼里啪啦的火,等着柏越的回复。
柏越侧头看着他,夏秩的脸被映得暖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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