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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旅馆的霓虹灯牌"星光旅舍"缺了几个笔画,变成了"日小旅舍",在雨夜里忽明忽暗。俞小晚用林小雨借给她的身份证办了入住,前台打着哈欠的中年男人甚至没抬头看她和子琛一眼。
o房的霉味在开门瞬间扑面而来。子琛打了个喷嚏,小手紧紧攥着妈妈的衣角。俞小晚迅拉上窗帘,检查门锁,然后把唯一的一把椅子抵在门后。
"妈妈,我们是在玩间谍游戏吗?"子琛爬上吱呀作响的床,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亮得出奇。
俞小晚强挤出一个笑容:"是啊,宝贝。我们要非常非常小心"她声音突然哽住,赶紧转身假装整理背包,不让孩子看见自己的眼泪。
背包里只有匆忙塞进的几件换洗衣物、子琛的水杯和一小袋饼干。她所有的积蓄——藏在冰箱后面的三千二百元现金——现在正安全地缝在她内衣夹层里。手机已经关机取出si卡,这是林小雨再三嘱咐的:"程家能通过手机信号找到你们。"
"妈妈,我饿了。"子琛的小肚子适时地咕咕叫起来。
俞小晚看了眼脏兮兮的水壶,决定冒险出去买点吃的。她蹲下身平视儿子:"妈妈要出去五分钟,你在这里看动画片好不好?"她打开手机里的离线动画片,"记住,不要给任何人开门,就算是穿警服的叔叔也不行。"
子琛认真点头,举起儿童手表:"我可以给妈妈s!小美说这个按钮是救命用的!"
俞小晚亲了亲儿子额头,快步出门。走廊灯光惨白,她拉高衣领遮住脸,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拐角处的小市里,她快拿了几包泡面、矿泉水和火腿肠,结账时余光不断扫视门外。
"块。"收银员嚼着口香糖说。
俞小晚递过一张百元钞票,突然注意到收银台旁边的小电视正在播放本市新闻。画面一闪,程晏深冷峻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底下字幕滚动:"程氏集团董事长呼吁知情者提供失踪母子线索"
她的手指一抖,零钱撒了一地。
"你没事吧?"收银员狐疑地打量她。
"没、没事。"俞小晚抓起零钱和购物袋,几乎是跑出市。
雨下得更大了。她抄近路穿过一条小巷,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刹那,一道刺目的手电光直射她的眼睛。
"俞小晚女士?"一个男声响起,"我们是程总派来保护您的。"
俞小晚没有回答,转身就往巷子另一端狂奔。身后传来对讲机的杂音和更多脚步声。她七拐八拐,最后躲进一个垃圾箱后的死角,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十分钟后,她确认安全才绕路回旅馆。推开门的瞬间,她的血液凝固了——子琛不在床上!
"子琛?"她声音抖,差点打翻购物袋。
衣柜门轻轻开了一条缝,子琛的小脸探出来:"妈妈,我在这里!我看到楼下有黑车,就像坏爸爸的那些车!"
俞小晚冲过去抱住儿子,浑身抖。子琛拍拍她的背:"妈妈不怕,我用窗帘做了伪装!"他骄傲地指着床上用枕头和被子堆成的"假人",上面盖着撕开的窗帘布。
这一刻俞小晚既想哭又想笑。她的儿子,才四岁半,却已经学会了躲避追踪。这是天赋还是不幸?
——————
程氏大厦层,程晏深站在一整面墙的监控屏幕前,脸色阴沉。十几个屏幕上同时播放着不同地点的实时画面:俞小晚的公寓楼下、林小雨家门口、阳光幼儿园,甚至几家城郊旅馆的停车场。
"继续找。"他对身后的安保团队说,声音冷得像冰,"查所有她可能接触的人,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
安保主管擦擦额头的汗:"程总,我们已经"
"我说继续找!"程晏深突然提高音量,一拳砸在控制台上。整个监控室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下头。
助理小心翼翼地递上一份文件:"程总,这是您要的五年前皇冠酒店的员工排班表。确实,俞小姐那晚是宴会厅服务员,但她原本不该出现在层"
程晏深翻开文件,目光停留在一页上。那是酒店监控截图,模糊的画面中,一个年轻女孩被两个男人架着走向电梯——那是他的私人楼层。女孩的脸看不清楚,但那身服务员制服和耳后的蝴蝶胎记
"查这两个人。"他指着截图,"我要知道是谁指使他们把俞小晚送到我房间。"
助理犹豫了一下:"程总,还有件事二少夫人今天来过电话,问您为什么取消明天的家族会议。"
程晏深眼神一凛。他的弟媳林曼如,向来对程氏虎视眈眈。五年前那场婚前酒会,正是她一手操办
"安排人盯着林曼如。"他低声吩咐,"特别是她和外界的联系。"
回到办公室,程晏深打开电脑上一个加密文件夹。这是子琛在程家短暂停留时的监控录像。画面中,孩子洗完澡后光着上身跑出浴室,左肩胛骨下方一个清晰的星形胎记在镜头下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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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晏深解开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转身看向落地窗。玻璃反射中,他锁骨下方同样的星形胎记若隐若现。这是程家直系血脉的标志,三代人里只出现在他身上直到子琛。
手机突然响起,是祖宅管家:"程总,二少夫人突然到访,说有急事见您。"
程晏深冷笑一声:"告诉她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他最后看了一眼监控画面中子琛熟睡的小脸,手指不自觉地抚过屏幕。这个动作让他自己都怔了一下,随即皱眉收回手,恢复了那副冷峻表情。
——————
"大嫂,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程晏深踏入祖宅会客厅,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嘲讽。
林曼如转过身。四十出头的女人保养得宜,一身香奈儿套装,笑容完美得像是画上去的:"晏深啊,听说你这两天在找一个女人和孩子?家族里都很担心呢。"
程晏深径自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我的私事不劳大嫂费心。"
"私事?"林曼如轻笑,"如果关系到程家血脉,就不是私事了。老爷子要是知道有个曾孙流落在外"
酒杯重重砸在大理石桌面上。程晏深眼神阴鸷:"大嫂消息倒是灵通。不知道五年前的消息,是不是也这么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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