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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久木的家庭何止不平静,已经陷入了灭顶之灾。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久木也莫名其妙,等他意识到时局面已不可收拾了。
在这种状况下,听到中泽说“真羡慕你”,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所羡慕的是表面的自由,然而里面充满着只有坠入情网的当事人才知道的甜酸苦辣。
中泽似乎还不了解久木家庭的崩溃,以及和凛子两人已身陷爱情地狱不能自拔的现状。
像肥皂剧里编的那样,双方发生争吵,然后再和好,在这样的反反复复中,相信最终能够凭藉诚实和善良找到幸福。
如果梦想着恋爱是这样肤浅的,一帆风顺的话,就成问题了。
说心里话,久木现在没有心情沉醉在这种甜蜜的情调中,并非不想,而是他们现在已经退不回去了。
发展到这么深的程度,理性和良知都无法控制了。
芸芸众生从降生这个世界时起,就被原罪一样深藏在体内的本能所操纵着,煎熬着。
由此往后的爱,是与诚实和善良无缘的刻骨铭心的爱,这条路的尽头只能是毁灭。
正在自己为此而痛苦恐惧的时候,听到别人说羡慕自己,感觉就不仅仅是烦躁,而是愤怒了。
招待间里的人越来越多,足有四、五十人。
“到底是现职,葬礼也隆重。”
正如中泽所说,水口虽然去了分社,终归是总社的干部,所以,从出版界直到广播、广告业界的人士都来吊唁。
“这么年轻就死了的确很遗憾,可是如果退休了的话,没准儿连一半人都来不了。”久木看着祭坛四周摆放的花束说道。
“他的交际比较广。”
“光是交际广,来不了这么多人的。”
“不见得吧。”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很受冷遇的。”
“死了以后还能来的是真朋友吧。不过,你没问题。”
久木不解其意,中泽调侃他说:“要是你的葬礼的话,她肯定会来的吧。可是我就没有。”
“说哪儿去了……”
久木从来没有想像过那种场面。
“有什么事的话,尽管跟我说一声,她好不容易来了,让她呆在角落里也太委屈了。”
“怎么会呢……”
中泽想像的是久木的妻子是丧主,凛子来吊唁的情景,久木觉得根本不可能。
“要不然就是她当丧主?”
中泽满有兴致地猜想着,久木从没考虑过这类问题。
“总之,葬礼是人生的缩影,还是好自为之吧。”
“我该走了。”久木站起身来。
“去她那儿?”
久木没说话,他知道既使否定中泽也不会信。
“你不会和她结婚吧?”
“你问我吗?”
“横山他们都挺担心的。”
看来中泽是从调查室的人那儿听说的。
“还没考虑这个问题。”
“那就好,谁也摸不准你会做出什么来。”
“摸不准我?”
“那是以前的事了。”
见中泽苦笑,久木想起了三年前的一场风波。
那时久木是出版部长,坚决反对出版一本宗教方面的书。
理由是虽然销路看好,可是有关方面的大肆宣传与公司的形像不符。
他一直反对销售第一主义的经营方式,与赞成派之间发生了争执,结果是暂停出版。
当时,中泽在营业部为此做过协调工作,所以才说起来的。
“这是两码事。”
久木现在对于工作早已没有了那个时候的热情了。
“我走了,回头见。”久木向中泽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他直奔地铁站,上了电车回涩谷去。
也没有干什么事,只是去参加了个葬礼,上了香,喝了点啤酒,怎么觉得这么疲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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