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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靠近（第2页）

他撕开包装，那甜甜的小狗爪子饼干递到了她手边，清新的香气隐隐散开。

紫卿月顿了一下，看着他黑暗中亮的、满怀期待的眼睛，那眼神真诚得能融化冰层。

她伸出手，从他掌心拿起那块小小的饼干。

指尖不可避免地划过他的掌心，带起一阵细微的电流。他像是被羽毛拂过般极轻地蜷了下手指，耳根在光线的明灭中似乎有些微红，但脸上那纯然无害、带着“求夸奖”意味的笑容不变。

饼干入口，果然如他所言。咸甜适中，酥脆度绝妙，坚果的颗粒感和海苔的鲜香巧妙地平衡。

“不错。”她给出了评价。

简单两个字，让温池煜瞬间眉眼舒展，露出一个被糖果填满般的甜美笑容。“真的？姐姐喜欢就好！”他又拿出一块，这次没递，而是自己咔嚓咬了一口，侧头看着她笑，眼睛完成月牙，“下次给姐姐做小猫爪子的。”他说话时带着点含糊的可爱，像被食物塞住的小松鼠。

电影继续进行，悬疑气氛渐浓。每当情节紧张时，温池煜总会适当地低声点评一两句，语气轻松幽默，或是在音乐骤停的间隙贴心地问一句“姐姐闷不闷？要不要调小点声？”，不动声色地消解着环境带来的压迫感。

他不再试图靠近她的身体，但那低低的、只环绕在她耳畔的“姐姐”呼唤，和时不时分享一块小饼干、适时递上温度刚好的水的体贴举动，却让两人之间那道看不见的距离感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溶解。

那低矮的扶手形同虚设，两人手臂偶尔在拿取东西时的轻微触碰，体温的传递在黑暗的包裹下变得异常清晰。

空气中氤氲着旧胶片的气味、饼干的香气、他身上干净的皂角清香和她幽微的栀子花香，混合着光影流转间的无声撩拨。

电影结束，灯光缓缓亮起。光影退潮，将他们从那个私密的黑暗空间里打捞出来。

温池煜立刻起身，替紫卿月拿起搭在扶手上的薄开衫，动作体贴自然。“结束了，姐姐觉得怎么样？”他笑着问，眼神依旧澄澈，如同看完一场电影的普通观众，只是眼底深处残留的光影明灭，比刚才更亮了几分。

紫卿月看向银幕上最后的定帧画面，语气慵懒中带着点真心的欣赏：“光影运用，很妙。”

“我就知道姐姐会喜欢！”温池煜的声音里带着纯粹的雀跃，仿佛这个小小的喜好被认可，是他极大的荣幸。他自然地走到她身侧靠后一点的位置，虚护着她走出影厅，“姐姐等等我，我去下洗手间，很快回来。”

看着他快步消失在走廊拐角的挺拔背影，紫卿月站在空旷寂静的通道里，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

唇齿间仿佛还残留着那块小狗爪饼干的咸香酥脆。

耳畔似乎还回响着他凑近时，那温软的低唤。

手背上……那片被短暂覆盖过的温热触感，在重新接触冷空气后，似乎又隐隐地浮现出来。

糖霜。

甜蜜的，带着奶香气味的糖霜。

一层层，一片片，无声地覆盖下来，温柔地包裹着她周围的空间。

它裹挟着无害的外形，精准地投喂着愉悦，恰到好处地撩拨着神经。

危险吗？

当然。她知道那糖霜底下是寒光闪闪的刀锋。

但此刻，这糖霜的甜味，似乎真的……渗进了一丝缝隙。

影院门口，温池煜的车静静等候。他拉开后座车门，绅士地护着她上车，自己却站在车门外。

“很晚了，我让司机送姐姐回去。”他微微弯腰，隔着车窗看着她，脸上是毫无保留的关切和温暖笑意，“我看着姐姐走再叫车，放心些。”他挥了挥手，笑容纯净，像一个目送姐姐回家的乖巧弟弟。

车子启动滑入夜色。紫卿月透过后视镜，看到那个穿着浅蓝色夹克的身影还站在原地，在路灯的光晕下，身影被拉得很长，干净又年轻。

她收回目光，靠在舒适的后座里，指尖轻轻点着手机边缘。

几秒后，屏幕亮起，她点开那个白色萨摩耶头像。

zqy：「到了。」

消息几乎秒回：

du：「收到！▽姐姐辛苦了！做个好梦！（抱被子小狗幸福打滚jpg）」

du：「今天的‘爪子’……姐姐开心吗？（害羞小脸）」

紫卿月看着屏幕，唇角那抹慵懒的弧度终于彻底、清晰地舒展开来。

她没再回复，按熄了屏幕。

窗外云城的霓虹在车窗上流淌，映亮了她眼底深处，那片被糖霜暂时覆盖的、危险而迷人的深海中，泛起的一丝名为“愉悦”的真实涟漪。

糖霜融化时，会露出底下什么？

她暂时，还不想去深究那刀锋的寒意。

至少今晚，这只小奶狗的“爪牙”，取悦到了她。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玩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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