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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卞持盈低头,轻轻抚着宝淳的发丝:“从没有你这样的人,但现在有了。”
&esp;&esp;戴玉山一愣。
&esp;&esp;“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卞持盈抬头看她,莞然:“若是不介意的话。”
&esp;&esp;戴玉山翘起嘴角,眼睛亮晶晶的:“不介意、一点不介意。说起来,我也没什么复杂的故事可以讲。”
&esp;&esp;她歪着脑袋,边想边说:“我们家里跟你们一样,都是普通商贾,及笄后,我告别父母,和兄长出门游历山水,行走江湖。”
&esp;&esp;卞持盈眨眼:“没了?”
&esp;&esp;戴玉山:“没了。”
&esp;&esp;“你父母同意吗?你怎么说服你兄长的呢?这一路走来,你们可曾遇到过什么事?”
&esp;&esp;“家中兄弟姐妹多,父母不会孤单,不用说服,他们直接就同意了。至于我兄长……他也不用说服,因为他也喜欢游历山水。这一路走来,大抵是运气好,得上天庇佑,没教我们遇到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esp;&esp;戴玉山一口气说完后,望着卞持盈:“那你呢?说说你跟你夫君的故事吧,可以吗?”
&esp;&esp;卞持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顺利成亲,诞下一女,闲来无事,游走四方,看遍山山水水。”
&esp;&esp;戴玉山面露艳羡:“真好。”
&esp;&esp;“那你们为什么闹别扭呀?”她问。
&esp;&esp;卞持盈耸耸肩:“很难说清楚,总之……莫名其妙就这样了,大概是人心如此吧。”
&esp;&esp;戴玉山叹道:“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世事无常吧。”
&esp;&esp;“不过也没事,总之来日方长。”她笑眯眯拍了拍卞持盈的肩头:“我听说,夫妻之间吵架,总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没事的!”
&esp;&esp;卞持盈含笑:“你说得对。”
&esp;&esp;“夫人!”这时,仆从恭敬进屋来:“人已经找到了。”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tuoyuè)——出自《道德经》老子
&esp;&esp;齿剑如归
&esp;&esp;◎一条贱命,死不足惜◎
&esp;&esp;卞持盈甫一进屋,便看见坐在屋里发呆的棉棉,她脸色微微发白,眉目经风雨摧残,灰败戚戚,眼中不见一丝光亮,麻木绝望。
&esp;&esp;听见动静,棉棉扶桌起身来,闻声望去,一言不发。
&esp;&esp;跟在卞持盈身后的朝玉关好门后,上前倒好茶,便安静恭敬地候在一旁。
&esp;&esp;卞持盈坐在一侧,她抬头看棉棉:“坐。”
&esp;&esp;棉棉侧目,看着手旁热气腾腾的茶水,须臾,她慢慢坐了下来。
&esp;&esp;“是你们让我奋起反抗的,怎么如今,又将我抓了回来?我埋伏在王家附近多日,眼看着机会就要来了,却被你们中途打了岔,功亏一篑。”
&esp;&esp;棉棉讽笑:“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esp;&esp;卞持盈戳破她的伪装:“你不是想反抗,你是想与王家同归于尽,可是王家盘踞郧县多年,不会轻易被拉下马,你想同归于尽,或许最终只有你一人殒命。”
&esp;&esp;棉棉冷笑:“一条贱命而已,死不足惜。”
&esp;&esp;“你死了,王家却是过得好好儿的。”卞持盈正视她,直言道:“我也有女儿。”
&esp;&esp;“就在不久前,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险些被王家拐走了,这事,你应该有听说。”
&esp;&esp;棉棉绷紧下颚:“我听说你女儿没事,被人救下了。”
&esp;&esp;卞持盈颔首:“不错,可若是没救下,她便是下一个阿霜。”
&esp;&esp;猝不及防听到女儿的名字,棉棉眼眶陡然红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紧咬牙关,死死盯着卞持盈:“你调查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esp;&esp;卞持盈低低叹了口气:“想帮你。”
&esp;&esp;她微微抬眸,看着棉棉袖中那双长满冻疮的手,语气更郑重:“想帮你讨回公道,想帮郧县的百姓讨个公道,想让王家伏法受诛,想让郧县太平。”
&esp;&esp;“只要你愿意,我们会护送你去荆州报官,无论中途有多少意外险情,我们都会帮你走到荆州,帮你见到荆州刺史,诉说你的冤情。”
&esp;&esp;棉棉:“倘使官官相护,你当如何?”
&esp;&esp;“不管是官官相护、徇私枉法,还是尸位素餐。”卞持盈看着她的眼睛:“都不能阻止我们讨个公道。”
&esp;&esp;棉棉别过头去,眼中泪光闪闪:“我不清楚你的来历,也不清楚你的底细,轻易不敢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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