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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烬火化形（第3页）

然而，姜毓宁付出的代价，却是毁灭性的！

那点凝聚了她所有力量与意志的金红火星离体的瞬间，心口烙印深处那被强行压榨出的最后一丝本源，彻底枯竭！一股无法形容的空虚、撕裂般的剧痛和灵魂被抽离的极致眩晕，如同怒海狂涛般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噗——！”

又是一大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这一次，鲜血中蕴含的金红色火星黯淡了许多！她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眼前阵阵黑，天旋地转！熔金燃烧的瞳孔瞬间黯淡下去，火焰几乎熄灭！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冰冷席卷全身！意识如同坠入无底的深渊，迅沉沦……

她甚至来不及看一眼萧靖心口那重新稳定燃烧的青金火焰，也感觉不到那微弱流淌的生机暖流。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瞬，她只看到那面具人因惊愕而瞬间停滞的身影，看到他眼中爆出更加贪婪和疯狂的寒芒，看到他左手淬毒的匕，带着更加凌厉的杀意，朝着她毫无防备的咽喉……狠狠刺落！

冰冷的死亡气息，再次笼罩了她彻底失去力量的身体。这一次，再无奇迹。

“孽障！休得猖狂！”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一声苍老却蕴含着雷霆之怒的暴喝，如同平地惊雷，在狭小的医馆内炸响！

是孙济桓！

这佝偻的老郎中，在姜毓宁以焚心之焰引燃萧靖心火的刹那，浑浊的老眼中爆出前所未有的精芒！那精芒之中，有震撼，有难以置信，更有一股被彻底点燃的、沉寂已久的……血性！

他枯瘦的身体在这一刻爆出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敏捷！只见他右手猛地一挥！数道细如牛毛、闪烁着微弱银芒的牛毛细针，如同疾风骤雨，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射向面具人持匕的左手手腕、手肘、肩井几处大穴！针尖之上，隐隐泛着一层诡异的幽绿色泽！显然淬有剧毒！

同时，他左手闪电般探入怀中，掏出一个鸡蛋大小、通体乌黑的铁胆！拇指在机括处猛地一按！

“咔嚓！咻咻咻——！”

机括弹动声刺耳！无数细密的、闪烁着蓝汪汪寒芒的毒针，如同炸开的蜂群，带着凄厉的尖啸，呈扇形朝着三名刺客无差别地覆盖而去！毒针数量之多，角度之刁钻，瞬间封锁了他们所有闪避的空间！

面具人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他刺向姜毓宁咽喉的匕不得不强行收回，手腕急翻转，幽蓝匕舞成一团光幕，试图格挡那扑面而来的剧毒牛毛细针！

“叮叮叮叮！”

一阵密集如爆豆般的脆响！大部分牛毛细针被匕格飞！但仍有几根刁钻地穿透了防御，狠狠扎入他左手小臂！一股酸麻剧痛瞬间传来，手臂的动作顿时一滞！

而另外两名本就手腕被废的蒙面刺客，面对那铺天盖地的扇形毒针，更是避无可避！

“噗噗噗噗——！”

无数毒针入肉的闷响瞬间响起！两名刺客如同被瞬间射成了刺猬！惨嚎声只出一半便戛然而止！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脸上迅蒙上一层诡异的青黑色，口鼻中溢出黑色的毒血，软软地瘫倒在地，顷刻间便没了声息！

面具人虽然格挡了大部分攻击，但左手小臂中了剧毒牛毛针，动作迟滞，面对紧随而至的扇形毒针风暴，也显得左支右绌！

“嗤嗤！”两道蓝汪汪的毒针穿透了他格挡的间隙，狠狠钉入他的左肩和肋下！

“呃！”面具人闷哼一声，眼中爆出极致的怨毒与惊惧！他猛地一咬舌尖，强行提起一口真气，身体如同鬼魅般向后急退！同时左手猛地一扬！

“嘭！”

一枚拳头大小的黑色圆球被他狠狠砸在地上！瞬间爆开大团浓烈刺鼻、带着辛辣恶臭的墨绿色烟雾！烟雾迅弥漫，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医馆！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闭气！有毒！”孙济桓厉声喝道，同时屏住呼吸，枯瘦的手掌连连挥动，试图驱散毒烟。

浓烟滚滚，刺鼻的辛辣味呛得人眼泪直流。青黛和老张剧烈地咳嗽起来。孙济桓的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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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浓烟被破门而入的夜风吹散些许，医馆内早已失去了面具人的踪影！只有地上两具青黑紫的刺客尸体，以及墙壁、地面上密密麻麻的毒针，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电光石火的惨烈搏杀。

“咳咳……咳……”孙济桓捂着口鼻，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快步走到门边，警惕地向外张望。夜色深沉，小巷寂静，哪里还有刺客的影子？只有夜风吹过破败门板的呜咽声。

他脸色凝重地关上半毁的门板，用杂物勉强堵住缺口。这才转身，快步走向角落。

姜毓宁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脸色苍白如金纸，嘴角残留着刺目的血迹，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她心口的凤凰劫灰印光芒黯淡到了极致，如同燃尽的灰堆。

萧靖依旧躺在条凳上，心口那团青金交织的奇异火焰已经隐没不见，只在烙印位置留下一个比之前清晰、稳定了许多的琉璃色光点，微弱却持续地搏动着。一丝极其淡薄的血色重新浮现在他灰败的脸上，虽然依旧昏迷，气息微弱，但那濒死的衰败之气已被彻底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休眠般的沉寂。生机，被强行续住了！

孙济桓蹲下身，枯瘦的手指分别搭上姜毓宁和萧靖的腕脉。他浑浊的老眼在两人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萧靖心口那稳定搏动的琉璃光点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撼，有后怕，有深深的忧虑，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劫灰引火，焚心续命……好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低声喃喃，声音沙哑干涩，“这青鸾琉璃劫印……竟能承受凰火焚心之力而不灭……还化出了青金涅盘火……这……这难道就是……”

他猛地停住话语，浑浊的目光如同穿透了医馆破败的屋顶，投向了青州城深沉压抑的夜空，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深深的、近乎绝望的凝重。

“青州……这天……怕是要彻底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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