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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esp;&esp;直到林疏昀买下它。

&esp;&esp;他在院中种下了满庭的花草，亲自动手把里里外外翻新了个遍，并在入口处挂上了“清晏居”的牌匾。

&esp;&esp;短短一月，整个院宅焕然一新，大有几分隐居于世外桃源的高人所住地方的模样。

&esp;&esp;这时，连绵不断的雨停了。

&esp;&esp;乌沉的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

&esp;&esp;房檐上的水珠顺着瓦片一路滚下，滴答落地，花圃里的金桂被雨水浸润得盈盈妍丽，空气里花香混杂泥土的气味飘散四溢。

&esp;&esp;林疏昀并未将发束起。

&esp;&esp;只换了身干净的淡青色葛衣，月辉照耀下，俊美的面容比璞玉还要清透。

&esp;&esp;他沐露梳风，踏过一圈圈水纹，长袖飘飘，乌发拂拂，面上平和无波，仿佛什么事情都不会让它崩裂半分。

&esp;&esp;屋门大敞，先前留下的一路血迹已经被雨清理得干净，内部地上的血色则隐隐变深。

&esp;&esp;床上半死不活的人，下半身散发出恶臭，那是原本隐于雨水之下的气味。

&esp;&esp;破碎的烂肉与被褥黏腻在一起，差点要以为一开始便是共生体。

&esp;&esp;“死了没？”

&esp;&esp;他站在床边，抬腿碰了碰床桁，发出轻微声响。

&esp;&esp;用着最平常的语气，问出最冷漠的问题。

&esp;&esp;须臾，床上的人不知是被晃醒的缘故，还是躺了许久精力恢复的缘故，遽然发颤起来。

&esp;&esp;她伸手胡乱地拨开要把面庞盖得喘不过气的密发，急急道：“活着！我还活着！”

&esp;&esp;她的脸露出来，面颊白皙到不像活人，双眼费力张开，瞳色是极其少见的绿。

&esp;&esp;那绿色费力聚焦，定定锁着他，连凉意与风都未曾让它眨动。

&esp;&esp;干瘪的薄唇无色，稍稍一用力，嘴皮就从中间裂开，冒出一团肉来，渗出少量的血迹。

&esp;&esp;天晴后的虫子蠢蠢欲动往屋子里飞，又要前仆后继地聚集到她的身上。

&esp;&esp;林疏昀略略皱了眉头，扬手挥袖，驱散走嗡嗡作响的蚊蝇，急遽关上房门。

&esp;&esp;他拿来一条干净的帕子丢给她。

&esp;&esp;帕上透着淡淡的香气，能够掩盖掉些许的臭味。

&esp;&esp;“多谢公子不、恩公。”

&esp;&esp;她在脸上拭着，可有些脏物早就风干，擦了一圈除了留下点香味，什么都没有擦干净。

&esp;&esp;她不管不顾又生硬地伸手往下，探进覆盖的单薄外衣中擦拭起来，说话平稳了不少：“脏了恩公的地方，等好些，我便来清理干净。”

&esp;&esp;林疏昀扫她一眼，实在看不下去那副鬼样子。

&esp;&esp;干脆从储柜中取出还压着灰的炭火炉，三两步来到塌边。

&esp;&esp;他在床沿坐下，拾起边上的蜡烛丢进去。

&esp;&esp;炉子一点点燃起，跳跃着粒粒火星子。

&esp;&esp;她呆愣地看着长指捞起她湿漉漉的发，凑近热乎乎的炉火旁，烘得白净的手通红。

&esp;&esp;再三确认不是要烧了她的头发，她才不再盯着。

&esp;&esp;舒服地感受暖洋洋的火，连呼吸都舒缓了下来。

&esp;&esp;“名叫什么？”

&esp;&esp;林疏昀跟晒鱼干似的将打结的发丝挑出来，盘算着是剪掉还是烧掉，随口问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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