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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esp;&esp;程乾之是被彻底吓破胆了，紧张兮兮的问：“这坟地，跟我工厂的怪事有关吗？”

&esp;&esp;其实已经离得不算很近了……

&esp;&esp;苏商摇头。

&esp;&esp;虽说巫槐对这儿很感兴趣，但大太阳底下，一个鬼影都瞧不见，就算有鬼，也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孤魂野鬼。

&esp;&esp;很快就来到了才动工的纺织厂。

&esp;&esp;这会儿，整座只有外墙完整，里头则是大片挖了还没填的地基，以及给工人用的简易木板房。

&esp;&esp;就如程乾之所言，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esp;&esp;苏商径直去了厨房。

&esp;&esp;停工很匆忙突然，没人做饭，也没人收拾厨房。

&esp;&esp;一片狼藉的小屋里头，满墙满地都是泛黑的脓血干涸的痕迹，左一道右一道的到处都是，还夹杂着些许细小的划痕。

&esp;&esp;扫视过一圈后，苏商突然问道：“你们这开工之后，打过生桩，请过地仙庇护吗？”

&esp;&esp;程乾之连连摆手，保证绝没有这种事。当初他可不信这些，就算信，也干不出这样的缺德事。

&esp;&esp;“那这就不是你们供奉的了。”

&esp;&esp;苏商这样说着，从地上散落一地的物件里拎起一只碗。

&esp;&esp;碗里头黑乎乎黏腻腻，是干涸的饭粒被暗红的东西沾在碗里……

&esp;&esp;程乾之不太能确定，看向苏商。

&esp;&esp;苏商则给了他笃定的答案：“是血，鸡血。”

&esp;&esp;有人每夜在这里，偷偷的供养了什么。

&esp;&esp;至于为什么选在这，具体又供奉了什么，苏商这会儿也说不好。

&esp;&esp;她打算守株待兔，等晚上把这供养鬼仙的人逮着，好好聊一聊。

&esp;&esp;聊不通不要紧，她也略通拳脚。

&esp;&esp;程乾之犹犹豫豫的，问了句：“那……我也留下？”

&esp;&esp;一听说是人祸，他的绅士风度就不合时宜的冒出来了。

&esp;&esp;虽说苏商看起来胸有成竹，可她到底是个年轻姑娘，单独丢人家在这儿，他心里很过意不去。

&esp;&esp;苏商原本无所谓。

&esp;&esp;“想留……”

&esp;&esp;话说到一半，感受到巫槐又探头了。

&esp;&esp;苏商一把捏住。

&esp;&esp;都说了不要吃雇主！

&esp;&esp;然后没好气的扫了程乾之一眼。

&esp;&esp;“想留也不能留，碍事！”

&esp;&esp;程乾之只好同她约定，明日一早再来接，便揣着千疮百孔的自尊心走了。

&esp;&esp;苏商在厂房里逛了一圈，拖了个长椅，找了个不那么臭的地方，躺下闭目养神。

&esp;&esp;再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黑透了，周围连虫鸣鸟啼都听不见，只有风在墙垣间安静的穿行。

&esp;&esp;就见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拎着一盏不怎么明亮的灯笼，从虚掩的工厂后门饶了进来。

&esp;&esp;他手里的灯实在太暗，也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样，脚步拖在粗粝的沙地上，磨出沉闷而接连不断的沙沙声。

&esp;&esp;苏商熟练的捻起一张黄纸，叠作一只小蛾子，以血点睛，又对它吹了口气。

&esp;&esp;折纸蛾子借了活人一口生气，短暂的有了灵性，扇着灰扑扑的翅膀往那人影方向飞过去。

&esp;&esp;飞蛾喜光，这小东西可以明目张胆的飞到那人面前去观察，而不引人注意。

&esp;&esp;苏商闭上眼睛，借助飞蛾的视角，看到了昏黄的灯笼。

&esp;&esp;这年头玻璃制品虽然贵，却也不是完全消费不起，这盏灯笼的外壳就是玻璃的，却诡异的透不出多少光线来。

&esp;&esp;等蛾子飞近了，就见遮挡住光线的并非油污，而是许多蜈蚣蝎子蜘蛛一类的虫子。

&esp;&esp;许多得虫子被关在提灯里，被炙烤的痛苦不已，都紧贴在四壁上疯狂爬动，沙沙声响不绝，本就不强的灯光随之影影绰绰，昏暗闪动。

&esp;&esp;蛾子本能的不愿靠近那些天敌，不远不近的绕着灯飞了半圈，仰起身子往斜上方去，终于让苏商也看清了来人。

&esp;&esp;男人生的粗鄙健壮，从右边肩头开始蔓延出许多脓疮，半边胳膊，胸膛，以及大半张脸都肿胀变形。

&esp;&esp;这种情况下，穿衣服就是一种痛苦，他赤裸着上半身，被五血浸透了，泛着油光的衣服和几个布口袋都系在腰上。

&esp;&esp;其中一个口袋里，还有活物在动个不停。

&esp;&esp;哪怕在白日，在旁人眼里，比起人，他绝对更像鬼，接连吓傻了守夜人和程乾之夜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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