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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阳台,点燃一支香烟,狠嘬一口,爽到肺里,加上冷,浑身一激灵。烟就第一口最香。
大中午跟擦黑似的,看不清地平线。放眼看,满眼暮霭沉沉,远方树林和水泥森林全是肮脏的灰紫色。
她也从屋里来到阳台,把我正抽着的香烟捏过去,呼吸一口,跟我一起看风景。
她双臂抱肩说:“天真阴啊。”
我说:“是啊,憋雪呢可能。”
我俩就这样,她两口我两口,站阳台分享一支烟。
我接过来再嘬的时候发现过滤嘴上沾了她嘴里唾液。(我烟龄二十年,抽完的过滤嘴永远是干的)
换别人这烟我肯定不抽了,我恶心。可我不觉她恶心。看来恶不恶心也是相对论,呵呵。
我说,“走,咱出去耍。”
她说:“喔好噢!耍去咧!”
我俩穿上外套,出了门。
外边阴冷阴冷。天光昏暗,诡异如电影《后天》,大冰难来临的样子。一些商店亮起灯。
她问我:“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说:“不知道。管他!走哪儿算哪儿!”
走着走着一抬头,看一大方块建筑,是区图书馆。
我拉她上台阶,走进去。
门卫小伙子看我们一眼,问:“找谁?”
我流畅平和地说:“找你们馆长。他托我给他们家孩子办事。你新来的吧?”
他不再说话。
里边很暖和,极安静。我们径直上楼,各楼层瞎看瞎转。
阅览室很多,都挂牌,编号。哪个房间都灯火通明,读者不少,但都轻手轻脚,说话也低声下气的。
我常来,一楼期刊、二楼阅览、三楼放映、四楼办公、五楼设备。
楼道里全没人。
她很兴奋,知道要干有趣的坏事了。
我俩高抬腿轻落足上到五楼,东拐西拐,来到配电室。
轻轻推开配电室的门,里面没人,密密麻麻全是管道、仪表板、电线、闸盒。各色显示小灯闪着,此起彼伏。
管理太混乱太懈松!该抓的不抓,不该管的瞎管!我观察一会儿,摸出脉络,拉下总闸断电,并把保险揪断。
整个图书馆楼陷入一片昏暗。
我拉她出了配电室,钻进西北角一个库房,掩上门。
这库房里乱七八糟码放着一大堆纸箱子,里边可能全是书。
窗根下有一大组暖气片。我抱着她、靠着暖气片。
很快,各楼层都响起脚步声、说话声。
有俩人来到五层,听声音能判断出是直奔配电室。
我俩屏住呼吸。我把食指竖在嘴上,对她示意别出声。干坏事特有的刺激让她微微发抖。
那俩人鼓捣半天也没整好,轻易放弃,下楼了。
我俩长出一口气,踮脚透过玻璃窗往楼下张望,见人们呼噜呼噜走出图书馆。
外面阴得更厉害了。
我俩凝神静听外面动静。慢慢地,各楼层都没什么声音了。整个图书馆越来越安静。
我搂着她坐暖气边一个低矮的纸箱子上,我叉开俩腿坐她身后,抱着她,闻着她头发里的味,手伸进她裤裆。
她回头亲我。
我们的嘴唇碰到一起,熔铸。
我俩坐着,抱着,时不时亲着,悠闲地聊天。
我问:“你妈为啥自杀?”
她说:“我爸老跟她吵架。他们俩老吵老吵。我妈爱生闷气。结果那次吵完架就自杀了。”
我问:“怎么自杀的?”
她用手勒脖子上,虎口顶腮,舌头吐出,说:“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就看见我妈这样,吊房梁上。房梁就在炕边上。”
出于野狼本能,出于多年游走江湖剃刀边缘的生活积累,我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半信半疑。姑且听着玩。
我平静地接着说:“跟我说说你爸。”
她说:“我爸长挺精神的,年轻的时候是我们村美男子,好多女的追呢。我爸是村里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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