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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按规矩,姑爷需给老爷请茶,越水涯一早便去,临行前被花月夕拉住,对方边整理衣服嘱咐:“态度不能骄,亦不能卑,折中就好,他那等守旧的翁爷,最见不得男子柔弱,当他面时,糙点无礼点,他反而会高看你。”
望着向两旁拉伸她臂上衣服、好使她双肩看上去更开阔更魁梧的花月夕,越水涯恍惚间仿佛真看到了个为爱人考虑的贤妻,心念微动,不自觉流露出些狂意,嗤道:“细细算下,古往今来和亲者众,一群男子躲在一名女子背后苟且偷生,数千年都这样柔弱过来了,如今倒不承认自己柔弱了,远的不谈,就说近的,近年蒙兀东胡屡次犯境,真不柔弱,也不见他上阵杀敌,倒躲在安稳之地吞功夺绩、鱼肉百姓,真真是当了龟公兔爷还要巧立牌坊。”
花月夕动作一顿,抬眸看她,“这些话,少侠在我面前说说便罢,在家父面前,切记不可再提。”
越水涯出门时抖了抖肩膀,将她好不容易给她拉直的双肩边角衣料又抖落回去,还原成女儿家的身量,只是一拳捶穿了木门,无风无浪地收回手,傲气十足道:“我单枪匹马行走江湖多年,靠的可不是外强中干的表面功夫,实力,就是我的底气。”
花月夕轻挑眉毛,望着她的背影哑然失笑,到底是个江湖人,年轻气盛,喜恶分明。
遐想间,下人通传,说聂小娘的父亲在府外闹着要见自己女儿,下人还说聂小娘已经出府见他去了。
“什么?为何不早点禀报我?”花月夕得知后急匆匆往府外走,“我不是吩咐过,她养病期间,不准让糟心事烦扰到她么?谁告诉她的?马上将那人派至别的院子,换个懂事的去伺候。”
下人边记边应,跟到府门,抬眼便见聂小娘的儒生爹吆喝来一帮子听众,听他编排其女如何如何不孝,如何嫁了个好人家就忘了爹,如何不顾养育之恩云云。
不知情的听众跟风骂着聂小娘不孝,被骂的女子一面咳一面劝其父离开,许是动了气,掩嘴的帕子上竟见了血。
花月夕被那抹红色刺激到,提裙下阶梯,将女子揽在身后,瞪着那老儒生道:“聂鸿儒!你忒不要脸!我不是说过不准你再来花府么?是你自己亲手把女儿卖了的,如今又来寻她作甚?怎么,难不成是名落孙山没了考银,又想将她骗出去再卖一回?圣上即位后广开恩科,如今科举已是一年一次了,你一把年纪却还只是个生员,算算岁数,你得考了有十余次了吧?就是头猪,经年累月的也该进士了才对,十余次入不了榜,但凡有些自知之明就该想通是自己无能而另谋出路,你倒好,不但不悔改,还要再次断女儿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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