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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1页）

&esp;&esp;还是那家破旧的馄饨店，还是靠近墙角的小座位，周嘉让仍然冷着一张脸，一切画面都那样清晰，只不过这一次，让他不耐烦的对象变成了她。

&esp;&esp;“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esp;&esp;“能不能别缠着我了，我不可能喜欢你。”

&esp;&esp;“真的很麻烦，我不想让别人误会。”

&esp;&esp;……

&esp;&esp;醒来时天还没亮，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敲在窗上，偶尔伴着几声闷雷。

&esp;&esp;房间好似也下了一场雨，淋在她素净柔和的面孔上，眼下泅开薄薄一层湿迹，是少女辗转难眠的心事。

&esp;&esp;像开启了某种保护机制，担心噩梦成真，温书棠决定离他再远一些。

&esp;&esp;可有时候命运就是很喜欢开玩笑。

&esp;&esp;想见他的时候，学校浩瀚如宇宙，哪怕蹲守在门口都看不到；不想见的时候，学校又微渺似蚁巢，不经意的回眸都能与他目光相碰。

&esp;&esp;短短一天，温书棠就遇见周嘉让两次。

&esp;&esp;一次是在升旗仪式上，三个月前的物理竞赛，结果拖到最近才出来，周嘉让毫不意外地拿了一等奖，学校便大张旗鼓地弄了个颁奖环节。

&esp;&esp;时间刚过七点，太阳爬上山头，橙黄色日光被树影切割成碎片，像无数只翻飞起舞的蝶，洋洋洒洒地萦绕在他周边。

&esp;&esp;周嘉让站在主席台上，身形挺直而颀长，下颌线清晰凌厉，只是眉宇间噙着几分倦怠，眼尾耷着，冷白皮肤隐约透出病态。

&esp;&esp;是没休息好？还是说他生病了？

&esp;&esp;温书棠下意识冒出担忧，没过几秒又当头一棒地清醒过来。

&esp;&esp;为了课间操的队形好看，操场上用油漆标了站位，她垂下眼，看着那个白色的小圆点发呆。

&esp;&esp;指尖掐进掌心里，拧着的眉逐渐松掉，一道声音反反复复在耳边提醒着她——

&esp;&esp;不管怎样，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esp;&esp;还有一次，是在三楼东侧的连廊里。

&esp;&esp;那时她带着试卷，打算去物理组请教老师，走到转弯处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脚步，紧随其后的，是几句不高不低的闲聊。

&esp;&esp;“让哥，这周末老关生日，在vibe组了个局，你要去吗？”

&esp;&esp;“不去。”

&esp;&esp;“都是熟人，一起去热闹热闹呗。”

&esp;&esp;“……”

&esp;&esp;反应过来那是谁，温书棠立马转身，但还是晚了一秒，挺拔的身影闯入视线，她对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眼。

&esp;&esp;身后就是一扇窗，秋季万物枯零掉落，风中挟着败叶的苦涩，徐徐拂过脸庞，心口也被吹出几分感伤。

&esp;&esp;睫毛猛颤了下，她躲闪地移开眼，回身走得利落又干脆。

&esp;&esp;……

&esp;&esp;窗外梧桐又黄了一些，再次走到这个位置，抱着课本的手收紧，温书棠心思涣散，不免又想起当时的场景。

&esp;&esp;那条消息她迟迟未回，周嘉让也没有再来问。

&esp;&esp;也许这样才是正常的，毕竟很多人都和她讲过，他这个人性子冷又难接近，对于不重要的人和事，向来都是漠不关心。

&esp;&esp;主动发来消息询问，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吧。

&esp;&esp;正胡思乱想着，肩膀忽然被人撞了下，突如其来的钝痛让温书棠不受控制地皱紧眉头。

&esp;&esp;浓烈的香水味钻进鼻腔，是有些熟悉的玫瑰调，她抬起眼，发现站在一级台阶之上的居然是祝思娴。

&esp;&esp;她换了新的妆容风格，夸张的眼影闪片，棕色眼线向上挑着，玻璃唇釉泛着水光，精心打理过的长卷发，有几缕被挑染成白金色。

&esp;&esp;祝思娴朝她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错身离开。

&esp;&esp;温书棠知道她的敌意从哪来，也听过她自负任性的蛮横性格，那天在馄饨店的时候，她眼神就很不友善，刀子一样源源不断地朝她剜来。

&esp;&esp;她上前将人拦下，抿紧唇角，语气尽量保持平和：“请你给我道歉。”

&esp;&esp;“道歉？”祝思娴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睨她一眼，“我凭什么给你道歉？”

&esp;&esp;“有没有搞错，明明是你自己不长眼。”她手指把玩着发尾，笑得嘲弄，“这么宽的楼梯间，非要往我身上撞，我还没让你和我道歉呢。”

&esp;&esp;扔下这句话，她扭头就走了。

&esp;&esp;温书棠本能地想找她继续争论，脚步刚落到台阶上，又倏的冷静下来。

&esp;&esp;算了。

&esp;&esp;追上去也是浪费时间，身心俱疲又徒劳而返，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不断纠缠反而遂了他们的心愿。

&esp;&esp;本以为只是一闪而过的小插曲，没想到会是后患无穷的导火线。

&esp;&esp;时间在书页翻动的间隙中飞速闪过，气温持续下降，阴晴交替循环，第一次月考很快来临。

&esp;&esp;九中向来按照排名分配考场，因为是并校生，缺少上一次期末考的成绩，六中的学生只能被安排在最后几个考场。

&esp;&esp;温书棠在十一班，除去原学校的同学，考场里还混杂着一部分艺体生。

&esp;&esp;相比于其他班，他们对文化课并没那么重视，对待月考的态度更是随意，教室里充斥着起起落落的哄笑声，后排几个男生勾肩搭背地聚在一起，嬉闹间聊的话题不太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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