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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1页）

&esp;&esp;“你现在连最基本的知识点都没搞懂，再怎么看也没用。”

&esp;&esp;季鸿生直言直语，又去嘱咐周嘉让：“认真点啊，要是讲不明白我可找你算账。”

&esp;&esp;周嘉让懒笑：“放心吧老师。”

&esp;&esp;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

&esp;&esp;周嘉让从对面搬来一把椅子，回身看见她讷讷地站在那儿，忍不住低声：“坐啊。”

&esp;&esp;“那个……”温书棠吞咽了下，“要不我还是……”

&esp;&esp;周嘉让清楚她要说什么，喉结滚了下：“刚才老季的话你没听见？”

&esp;&esp;“……”

&esp;&esp;温书棠抿抿唇，挪动脚步过去，手背搭在腿上，在桌前规规矩矩地坐好。

&esp;&esp;周嘉让拿过卷子，仔仔细细地翻看着，其实并没有老季说得那么夸张，大部分题目她都订正好了，剩下那几道确实是有点超纲。

&esp;&esp;他偏过头，笔尖点在空着的那处：“从这里开始？”

&esp;&esp;温书棠说好。

&esp;&esp;平心而论，他的确是个极好的老师，三言两语就能直击关键，剖析出最重要的知识点，但又不会把全部过程列出来，而是一步一步引导你，直到前因后果都被理清。

&esp;&esp;怕她跟不上，他语速放得很慢，遇到难理解的地方会多重复几次，还要不嫌烦地问她听懂了吗，明白了吗。

&esp;&esp;温书棠静静听着，时不时嗯一下回应，但说不出是哪个瞬间，突然就冒出几分惶恐。

&esp;&esp;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笨了啊？

&esp;&esp;眉头稍蹙，肩膀没由得往下塌，还没来得及泄气，手腕被人轻轻戳了下。

&esp;&esp;“累了？”

&esp;&esp;温书棠连忙摇头，脊背绷直，收拢涣散的心思，脆生生地答出两个字：“没有！”

&esp;&esp;她这条件反射似的紧张，让周嘉让觉得无奈又好笑，语气放得更缓了些，五官轮廓也在窗口暖光的映衬下褪去冷淡：“我的意思是，要是累了我们就歇一会儿。”

&esp;&esp;温书棠还是摇头：“真没有。”

&esp;&esp;最后一题讲完，下午的自习课刚好结束。

&esp;&esp;走廊里喧闹声渐大，温书棠收好试卷，揽在身前，笔记本的边角戳着掌心：“谢谢你。”

&esp;&esp;周嘉让低眸，凝着她头顶小小的发旋，眉宇间化开一抹柔和：“去吃晚饭？”

&esp;&esp;“你去吧。”她不动声色向后退开半步，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我…今天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东西。”

&esp;&esp;“先回班了。”

&esp;&esp;说完她转身想走，脚步还没迈开，衣袖却忽地被那人拉住。

&esp;&esp;“温书棠。”

&esp;&esp;低沉而沙哑的嗓音从头顶，她心口一滞，听见他问：

&esp;&esp;“你到底是不想吃饭，还是不想和我吃饭？”

&esp;&esp;道歉“那你得说话算话。”……

&esp;&esp;温书棠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

&esp;&esp;时间像被冰冻住，彼此沉默间，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凌乱的心跳声。

&esp;&esp;周嘉让松了手，后退半步，没正形地倚在办公桌上，歪头看她：“想好了吗？”

&esp;&esp;旁侧窗户没有关严，穿堂风掠过，挟来一阵冷淡的薄荷味，温书棠不解地反问：“想好什么？”

&esp;&esp;手背上的青筋浮起，骨节分明的指节在桌面上轻叩，一下一下好似敲打着她的神经，周嘉让哑笑：“打算用什么话敷衍我。”

&esp;&esp;眼睫蓦地抖动，像被雨水打湿的蝴蝶羽翼，心思骤然被揭穿，温书棠面颊发烫，下唇被咬出几道齿印。

&esp;&esp;“没有敷衍……”

&esp;&esp;她挣扎着想反驳，话音却不受控制地减弱，在他面前，她还是做不到坦然自若地说谎。

&esp;&esp;最后她鼓鼓腮帮，认命般地泄出一口气：“走吧。”

&esp;&esp;……

&esp;&esp;巷道狭窄，月光自叶隙中洒下，地面上一高一低两道身影被拉长，打眼望去，好似贴合在一起。

&esp;&esp;温书棠垂着头，步伐很慢，盯着脚下的坑洼发呆。

&esp;&esp;拐角处，卖红豆麻薯的婆婆推着三轮车，笑呵呵地用方言吆喝着，温书棠不过好奇瞧了眼，婆婆立马接住她的眼神问：“小姑娘要来一杯吗？香甜醇厚的麻薯，喝了能让人开心嘞！”

&esp;&esp;刚想摇头说不用，余光里的人先一步上前：“有热的吗？”

&esp;&esp;“有的有的。”婆婆掀开保温箱，“一杯六元，两杯十元，小伙子你要几杯啊？”

&esp;&esp;周嘉让掏出手机扫码：“一杯就好。”

&esp;&esp;回过身，他将手里的纸杯递给她，话语停顿几秒：“要是不想喝…就当拿着暖手了。”

&esp;&esp;温书棠接过来，暖意顺着掌心层层扩散，她眨了眨眼：“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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