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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荣想到秦慎昨日的种种反常,不由疑惑:难道竟是他藏起来的么?
只是,他藏起来有什么用呢?
防止自己与外男亲密接触,让秦家遭人话柄,使他为难吗?还是他要让自己为秦英华守节,不许她有改嫁的意愿呢?
又或者……他莫不是对她有了感觉,心里吃醋才故意藏起来的吧?
联想到他今日很晚才回,又问她司机是否去接,季清荣愈发肯定,她这个继子莫不是真对她有了什么心思!
她心里一时有点窃喜,觉得自己魅力实在太大,说要勾引他竟真的勾引成功了;一时又有些犹豫,两人毕竟真是亲缘关系,这恐怕真的算乱伦。
想到秦慎临时反悔给她的股份,她有了主意,她便一直吊着他,反正碍于两人的身份,总不会点明的,还可以趁着他的情意能捞多少是多少,届时拿着钱走人,才不管他!
季清荣眼睛转了转,估摸着秦慎还躺在床上失意呢,想叫他今夜一整晚都睡不好,索性趁夜深了仆人们都去后头洋楼里休息,偷偷摸到了二楼琴房。
秦慎正闭着眼,他今日本就疲累,然而脑子里思绪繁杂,怎样都睡不着。在接了季清荣那碗参汤更是心里愧疚,深觉自己不该肆意决定她的意愿,即便有人邀约于她,也不该从中截断。
他仍在想着,便听见耳边隐隐约约的琴声。
琴房离他的房间极近,即使有隔音,也能听见一些。
他猜到是季清荣,明知道夜深孤男寡女,却仍旧忍不住前往。
秦慎推开虚掩着的门,环视一周,并未发现上回撞到他头的那盆吊兰,想来应当被她去掉了。
那女人仍旧穿着秋天的睡裙,只外面披了件白色毛绒披肩,但却显得她更单薄。
他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她不冷么。
她这回不是弹琴。
琴声从留声机里传出,是华尔兹。女人微微闭着眼,双臂轻轻举起,仿佛被无形地搂着,同人亲密地相贴起舞。
她的裙摆荡出好看的弧度,但那实在与她冰冷苍白的脚不相配,秦慎唯独注意到了那里。
他想到今日她没去的舞会,心里有些茫然,她在可惜吗,可惜自己没有参加,可惜那张被弄丢了的邀请函?
他不自觉慢慢靠近,带了点想摧毁她和谐的独舞的心思,却没想到季清荣眼睛轻轻飘移,移到了他的身上,甚至朝他伸出了双手。
秦慎没有留指甲,但捏成拳的手指仍然深深印进了肉里,提醒他不该有所回应。
季清荣心里惴惴不安,她晓得她的举动太过逾矩,这不符合一个继母该有的行为举止。但她更想知道他的心意究竟在什么程度,于是义无反顾地试探了。
没让她失望,秦慎几乎是沉默、缓慢却又不可阻挡地伸出了他的右手。
这不是她头一次拉住他的手。
男人的手掌温热,有力,完全包裹住了她的手,替她挡住了外界的严寒。
他拉住她,代替想象成为她的舞伴。
他心里有一杆称,他几乎跳过了华尔兹中所有暧昧的部分,没有揽住她的腰,没有贴她的面额,没有与她紧紧相拥。
然而当季清荣攀着他的肩膀,呼吸打在他的颈脖上,他仍然沉下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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