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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1页）

&esp;&esp;剩菜该是昨天的，有肉味儿，可没见着肉。

&esp;&esp;村里人一年也吃不着几回肉，好不容易有个喜事，席上还有肉，自是将肉挑拣个精光。

&esp;&esp;秀儿安安静静地将半个馒头都吃了，菜却没怎么动。

&esp;&esp;她总偷偷看我，看起来对我十分好奇。

&esp;&esp;我说话她听不见，她打手势我又看不懂。

&esp;&esp;可她聪慧，仅凭着我的瞎比画也能看懂我要干嘛。

&esp;&esp;所以我要烧水时她已经抱好了柴火，我将锅台上的碗放到木盆里时她就往盆里舀热水，我洗完时她又烧水。

&esp;&esp;我俩配合得十分默契，一起这样干过无数次了似的。

&esp;&esp;我将所有的碗筷洗净，又和秀儿将院里的桌椅板凳擦了两遍。

&esp;&esp;好容易将厨房收拾出来，日头已经照到了头顶。

&esp;&esp;宋全和大郎去了哪儿我也不知，也没法寻去，秀儿比画了一遍，我没她那样聪慧，自己也看不懂。

&esp;&esp;又将米缸面缸翻看了一遍，只有两碗白面，做碗面吃好了。

&esp;&esp;「我们吃面？」

&esp;&esp;我指了指面缸，做了个擀面的动作，小姑娘立时便懂了，点了点头。

&esp;&esp;我擀面，秀儿便烧火。

&esp;&esp;她撑着脸颊坐在小板凳上看我，一双眼睛亮的似装着星子。

&esp;&esp;这样的孩儿总叫人心软，更何况她日后还要同我长久地相处。

&esp;&esp;「饿了？」

&esp;&esp;我总忘了她听不见，便笑着问她。

&esp;&esp;她似听懂了，摇摇头。

&esp;&esp;头上的小鬏鬏便散开了。

&esp;&esp;恰面也擀好了，我便带她去屋里梳头发。

&esp;&esp;她头上的发带不知是从哪里裁下来的一根红布条，一圈儿毛边。

&esp;&esp;我从红漆箱子找出了两根红色发带，是我出嫁前我娘给我置办的。

&esp;&esp;「秀儿喜欢吗？」

&esp;&esp;小姑娘抿着唇摇了摇头，可眼里分明写着喜欢极了。

&esp;&esp;我将她细软发黄的头发扎起来，又给她编了个小辫子。

&esp;&esp;扎好了叫她照镜子，小姑娘对着镜子看了又看。

&esp;&esp;她笑了笑，又哭了。

&esp;&esp;不会说话的孩子哭起来也只是无声无息地掉泪，可不知为何就是让人十分心疼。

&esp;&esp;我忍不住揽过她。

&esp;&esp;我懂。

&esp;&esp;我都懂。

&esp;&esp;那种小心翼翼想要得到爱，忽然得到时又不知所措的感受。

&esp;&esp;「秀儿乖，莫哭，日后我带你上街去，你想要什么发带都给你买……」

&esp;&esp;我知道她听不到，可我就是忍不住想说啊！

&esp;&esp;「二娘。」

&esp;&esp;

&esp;&esp;宋全和大郎回来了。

&esp;&esp;他们去镇上买米买面去了。

&esp;&esp;宋全是猎户。

&esp;&esp;猎户没有地，家里的粮食便只能靠买。

&esp;&esp;「怎的哭了？」

&esp;&esp;他蹲下身看着秀儿，一边问一边打着手势。

&esp;&esp;秀儿将脸上的泪抹了，迅速打了一串手势出来。

&esp;&esp;父女两个有来有往，不知说的什么。

&esp;&esp;人既回来了，便能吃饭了。

&esp;&esp;我去厨房做饭，大郎正在檐下费力地搬一袋面呢！

&esp;&esp;他的眼睛和宋全长得像，却没宋全那样健壮的身子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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